“不知人心险恶”的谢卿沉默,看着云辞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下微暖,但仍觉得好笑。
“一些小事不必动怒,辞月兄放心,若是真有人惹到我,我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的。”
“再说,不是有你们护着我吗?”
谢卿笑了笑,“有云小侯爷和丞相幼子与我交好,我又是太子伴读,你们护着我,我肯定不会怕事的。”
云辞月闻言,浑身舒畅,“你还知道我们护着你,那当然,有我们几个在,也没人敢找你麻烦。”
说完似乎觉得这样过于得意,又很是骄矜地摇了摇扇子,“谁让你是我朋友呢?”
谢卿连连点头,“对啊,我朋友那么厉害,我可真有靠山。”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外出拿酒的贺文耀推门而入。
看到二人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意,贺文耀缓缓松了一口气,朗声道:“酒拿来了,掌柜说也是刚进的货,来尝尝。”
他坐下后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云辞月。
谢卿眼巴巴地看着,“我也想喝一点。”
贺文耀拒绝,“不行,你还是年纪小了点。”
谢卿不服,“我以后可是要驻守边关的!那里天气严寒,我早晚要喝酒取暖!现在喝点可以提前适应。”
贺文耀不松口,谢卿看向云辞月,“我身体很好,已经几年没有生病了。喝点试试,看看我的酒量如何?”
云辞月笑了笑,在谢卿求助的目光下摇头,果断选择把问题推给贺文耀,“这是文耀兄请客,你能不能喝酒就看他了。”
谢卿又看向贺文耀,眨了眨眼睛,黑色瞳孔中映着贺文耀的倒影。
贺文耀突然觉得有些气闷,他看着卿弟乖乖巧巧的模样,觉得不让他喝酒的自己好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留意到贺文耀的动摇,谢卿乘胜追击继续道,“文耀兄,我就喝一点,不会醉的,如果有什么事还有你们在呢。”
贺文耀:“……说好了只喝一点。”
贺文耀给谢卿倒了半杯,放在他面前,“卿弟如果喝不习惯,不要逞强。”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
说来也古怪,云辞月爱风流,谈论旧典古籍、山水美景、诗书画乐,但顾及着卿弟年纪还小,谈论风月之事会让贺文耀发怒,这点倒是有意避讳。
贺文耀不学无术,喜爱玩乐,满口兄弟义气、奇珍异宝,偶尔谈论起自家兄长,语气夹杂着遮不住的佩服与敬仰。
谢卿很少说话,作为一个合格且十分捧场的听众,只是笑着听两人讲。
但气氛十分和谐。
就连云辞月与贺文耀的偶尔呛声也是熟人之间的玩闹,带着亲近戏弄的意味。
云辞月在外人眼中是位俊雅的贵公子,浑身上下透着出尘非凡之意,却长了一双含情眼,让人望而心动。
他向来在外很是端着,可与谢卿、贺文耀二人在一起就不知不觉地放弃了伪装。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很快就与贺文耀搭肩勾背地自顾自讲话。
等到二人觉得口渴,喝了一杯凉茶,才回过神来。
又觉得看对方不顺眼,瞬间坐开了。
“扑哧”有人笑出声。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笑出来的谢卿。
——湿漉漉的眼睫,绯红的花瓣儿似的面颊。
那一双唇,好似只要用指尖蘸取朱砂一点,就能使这幅画卷生出迷人的色香。
贺文耀只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霍然红了脸颊,连忙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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