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出阮府时,阮卿送出了门,末了,阮卿说,若等来年春日,她定会赴约。

长公主眉眼含笑替阮卿笼了笼衣裳,和煦春日里,长公主头上的那支点翠正发着光。

回了露华院,浣玉正要吩咐饭菜,阮卿却温声拦下。

“温姐姐,二房......”

未等阮卿说完,温枕便心领神会答道:“阿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温枕掀衣坐下而后蹙着眉,“阿阮,你那位江姨娘可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叫了我去沉栀院,却又温声温气,和颜悦色,连我一个外人瞧了都仿若觉得她便是府里主母。”

“江氏问了你的身子,还让我好好给你调养,万不可出了差错,只是还未说了几句,长公主殿下便来了。”

江婉柔心思藏得深,阮娉婷也一样,今日长公主来了阮府见到了温枕,若让二房的人以为温枕是长公主费心请来的,恐怕便不敢再在温枕的身上下功夫,她也好在一定程度上护住温枕。

阮卿眉眼微敛道:“面具戴得久了,哪有那么容易便被扯下来。”

“我也觉得是!”温枕点头附和道。

“温姐姐,我这身子来年春日可医治得好吗?”

“阿阮是真的想在来年春日去参加长公主殿下举办的花会吗?”

阮卿摇摇头,“我虽也抱了几分期望,但也并非完全为了来年春日的花会。”

“那阿阮是?”

阮卿神色凝重道:“二房的人倒行逆施要害我,我偏不能让她们如意,我要让她们好好看着,如今的阮卿是如何一步步将她们的伪善面容悉数揭开。”

“我要让她们知道,即便我没了母亲,照样不惧逆流绝处逢生。”

“我阮卿,从来便是向阳而生的玫瑰,那些鸡零狗碎的心计在我这里不过是火中取栗。”

阮卿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明净坚定的眸子似沾染了半壁阳光。

母慈子孝,母慈子才孝,况且还只是区区一个妾室,她阮卿自然不再放进眼里,姐妹情深,曾几何时,她也曾心甘情愿的将阮娉婷当做自己的妹妹,可如今,那些统统不再作数。

心冷些,就不会再让别人有机可乘......

温枕定定看着阮卿,心里觉得难过,这么大一个宅院,却要一个弱女子来承担这些,细细想来,好像这么些年只有自己过得更恣意潇洒。

温枕鼻尖红了些,她握紧阮卿的手沉声道:“阿阮,你相信我,待来年春日,你一定可以去参加花会。”

阮卿看着温枕,总觉得温枕的话里带着几分魔力,温枕的眸子有毒,她中了蛊,来年春日,她的病一定会好!

晌午用了饭,秋娘带着阮玉微来了露华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们终于见到了阮卿。

进了屋,阮卿正懒散着躺在绣了金线的坐褥上看书,温枕和浣玉追逐着从那提盒里抢着枇杷吃。

“这个甜些,给你,小玉儿。”

“胡说,这个明明小些,我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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