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院子里的合欢花开了,粉绒绒的一片,在枝头好不热闹。

她躺在床上养病。

祠堂里的日子,让她身体亏空太多了。

系统说是因为她没有按剧情走,天道给的处罚。

她想,处罚就处罚吧。

只要能带荷菱走。

什么处罚她都认。

第二日,微雨惊恐的跑出后院,她说,荷菱姑娘跳井淹死了。

苏家上上下下都赶了过去。

苏婉仪拖着抱病的身体, 也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婉仪是完全不相信的。

从她的院子到那口井,苏婉仪的腿一直都是软的,她硬撑着要去见荷菱。

终于到了井边,她就绷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的乱跳,喘不上气来。

一种不好的感觉漫上心头。

不看,她也隐约猜到是荷菱出事了。

古井就在秋千不远处,特别窄小的一口井,如果不是这么多天的折腾累瘦了荷菱,这井口是容不下人的。

苏婉仪趴在井口哭。

眼泪雨一般落进去,落进那么幽深黑暗的深渊。

她的阿菱该多么害怕呢?

微雨说:“昨天荷菱姑娘早早就睡下了,打发我出去。”

“今早我再来,屋里屋外寻遍了,也找不到荷菱姑娘,路过井的时候,我听见里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抽泣一般,好奇过去看了一眼……”

微雨闭着眼睛,小心翼翼指着井口:

“……就看见里面有人。”

荷菱究竟是怎样想不开,非要在这个节骨眼跳井,谁也想不通。

但是消息是不可能瞒住的。

外面的学生、妇女闹翻了天。

都认为是苏征聿为了泄愤,谋害了这样一个无辜的姑娘。

不管苏征聿如何辩解,再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了。

女学生代表们进苏府,将苏婉仪带回她们学校住几天。

有人自发的去井边悼念荷菱。

看着细窄不过一个花瓶身粗的井口,仿佛看见那个瘦骨嶙峋的女子,悲怆的看着井口,被逼到如此走投无路之境地,实乃民族之悲哀,女子之无奈。

中华民国虽然成立,但像她这样被压迫的女子还有多少,弃婴塔下、沉塘河边、深井中,又有多少无名女尸骨?

深闺里,又有多少被剥夺了自由的女子,艰难的活着?

她们要救的,不是荷菱一个人,不是苏婉仪一家人,她们要做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运动。

她们要为女子之权利奋斗终生。

九死而未悔。

千万人而往已。

知其难可而为之。

在众人的募捐后,苏婉仪提着银白色手扣的行李箱,带着银票,上了轮船。

大海苍苍茫茫,阔得她心慌。

“0916,我不是说我会带她离开吗?她为什么还要跳井?”

苏婉仪语调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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