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铭枭和戴雪竹俩人拉着我在城里打听勘测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敲定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灵师都用空间灵器来储存东西,这下搬家倒是干净利索,只需要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入住了。

想来,要在这里住上几年了。

……

……

一眨眼又是三年过去,我十一岁,九觉初阶。寻常人十岁也不过堪堪三觉。

骇人听闻,但确实如此。

父亲母亲这三年具是突破了八觉巅峰,与我平级。绝佳的修炼时间果然还是十岁之前,这三年我的修炼速度很明显慢了下来,整体来看的话,约莫十四岁我便能修炼到破命一觉。

我们暂居了三年的昌丰城是隶属于端昆宗的管辖,西边与月川宗接壤,北面与景恪宗隔山相望。地处交界处的地方往往避免不了一个问题——领地争夺。

城里的防御大多数是面向西方月川宗的,毕竟一座座大山连绵相隔,在飞行空域被众多宗门分别控制的情况下,景恪宗不太像是会越过大山千里迢迢来攻打的模样。这种想法直接导致了——景恪宗大军杀入城池时,整个城里的防御溃不成兵。

父亲带着母亲拉着我早早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听父亲说道,端昆宗隶属新派,支持多宗统一,设置最高权力机关对这个世界进行系统化管理,而月川宗和景恪宗都属于保守派,坚持实力至上,利己主义至上。模模糊糊的,大致想说的是他们不属于一个信仰。

他说的笼统我听的也不仔细。

左右这些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我们准备往东南面走的,这里各种小山丘勾勒了几千米,地势虽不算平坦,但走起来也不累人。

灵师到了四级便可以飞行,每升一级飞行的速度都会提升,除此之外也可以修炼一些稀奇古怪的飞行方式。但是大多数灵师赶路都不会用飞行这种方式。

消耗灵力巨大暂且不提,一个人在天上这种目标太大了,除非实力达到破命四觉,不然飞起来那满身的气息根本掩盖不住。更勿提如今天下割据误入宗门空域被打下来这种常见事情。

多数的灵师会驯养一只坐骑,以方便赶路。

很可惜,父亲和母亲自幼驯养的坐骑都是宗门的所有物,他们私奔出来的时候没有能力带走,再从头驯养一只坐骑太过于耗费心神,索性这些年就一直徒步赶路。

我们白日离开的昌丰城,到了夜晚便遥遥地看见这城里满天火光。我站在山崖边,步子没有挪开,目不转睛地望着灼灼火海——我从没见过城灭是何等模样。

“瑶瑶?眼下不知道会不会有追兵追出来,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母亲在后面扯了扯我的衣袖,柔声说着。语气里其实并不着急。

是了

这种攻城的目的往往都是夺取城池拿到统治权,对于民众跑了没跑完全不在意。

我抬手安抚式地摆摆手,心里却多少有点奇怪。

城里……有杀气,很古怪的杀气,如同千军万马压境。这可不是夺取城池该有的。

想着,我开口吩咐道:“十一,随我去城里看看是个怎么回事。十三十四十九你们俩在这里守着父亲母亲。”我回头把目光瞧向并肩而立的父亲母亲,接着说道:“父亲和母亲可以继续赶路,左右我去看看就回,不至于找不到你们。”

说完这些,我没有理会父母的反应,直接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向城里移去。

我对于真相,总有些执拗。倒是辛苦十一平白陪我跑一趟了。

从山侧平坦的坡上滑下,穿越外围的农田逐步靠近被火海包围的城池,越是靠近我越是心生古怪,这一路上我没有看见流民四散跑出来……按理来说护城阵法已破,总有想活着的人会逃命,愿意以身殉城的还是极少数。

这乱世里哪里不能安家呢?

上一世九重天统治下,大多数人从娘胎里就被决定好了一生的位置,根据戏煜当年说的,他攻破一座座城池的时候,他们明明没有限制百姓们逃出城去,但是极少有百姓愿意逃。

在城里固然九死一生,但是擅自逃离自己的位置在九重天确是铁板钉钉的死罪,不如留在城里等魔族大发慈悲饶过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不过盏茶我们二人便来到城脚下。

我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没有人逃出来了。

眼前出现一堵墙,一堵由三层兵马围成的猩红人墙。

一圈手持坚盾的普通武修将士,一圈高头大马上握着饮血长枪的士兵,最外围还有一圈灵师分散开来,其中修为最低是也有八觉巅峰。他们的脸庞被火光印的通红,就连眼眸里也有嗜血的渴望。

他们的面前,是血流一地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人身上还挂着包好的包袱,衣兜里还揣着银票和细碎的银两,躺在地上安安静静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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