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男朋友??

男朋友!!!

阮梨仰头看向霍砚舟,乌润的眸子里明晃晃一句话——拜托,不要揭穿。

霍砚舟偏头看她,隔着薄薄的金边镜片,眼底情绪敛着,但阮梨就是看懂了。

他在反问她——提前对台本了吗,就敢这么说?想好接下来怎么编了吗?

“……”阮梨没想好。

她被霍砚舟牵着的手动了下,尾指轻轻蹭他的掌心,像某种软萌的小动物在刻意讨好。

指尖蓦地被捏住。

霍砚舟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看向阮兴国和程雅芝的神色温和,和平素里不苟言笑的男人判若两人。

“阮总,程老师,冒昧叨扰。”

“不冒昧不冒昧,赶快进来。”程雅芝第一个回神,压下眼底的异样,热情地招呼霍砚舟进门,接过霍砚舟递来的礼盒袋子,顺道碰了下阮兴国。

傻站着干什么,说话啊。

阮兴国眼底的茫然还未退去,被妻子这么一碰,连忙道:“霍总,这边请。”

“您叫我砚舟就好。”

“这……”阮兴国还有些没适应这样的身份转变。昨晚他还在琢磨怎么能约霍砚舟见一面,今晚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变成了他宝贝女儿的男朋友?

有点魔幻。

程雅芝已经不指望丈夫这个时候能拿出什么长辈的威严来,只好自己招呼霍砚舟进来,又吩咐刘嫂煮茶。

饶是如此,在霍砚舟开口提及“结婚”的时候,程雅芝也不淡定了。

客厅里的空气忽然就静止了似的。

阮兴国再一次诧异地看向霍砚舟,程雅芝满眼不解地望着阮梨。

阮梨也很方。

她这周太忙了,甚至都忘记要和霍砚舟提前对剧本。余光里,男人依然端方持重,淡定从容。

霍砚舟不疾不徐道:“这件事可能听起来有些仓促,但我和笙笙其实已经考虑了很久。”

阮梨微讶。

笙笙?

霍砚舟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叫笙笙?

笙笙这个名字叫得人不多,叠音的两个字从他薄薄的唇中吐出,有种莫名的温柔缱绻。

太亲昵了。

可霍砚舟没给阮梨太多讶异的时间,直接牵住她落在膝头的手。

“因为一些原因,我错过笙笙太久,甚至差点失去,我不敢再冒险。”霍砚舟微顿,声线里敛着些阮梨从来没听过的郑重,“所以我今天唐突登门,便是想恳请叔叔阿姨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从今往后照顾笙笙,护她爱她。”

阮梨看着霍砚舟,看他清俊认真的模样,若朗月清风。

她在霍明朗那里没等来的承诺,竟在霍砚舟这里听到了。

即便知道是假的,也让阮梨有刹那的恍惚。

阮兴国和程雅芝则面面相觑。

太突然了。

他们今晚原本是准备接待阮梨的朋友。

结果朋友变成了男朋友,男朋友成了准女婿。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霍家才刚刚来人推掉了和阮梨的婚事。

程雅芝敛起面上的温和,看向霍砚舟的神色带了些直白锐利,“霍总,实不相瞒,您二嫂在一个小时前刚刚走出这个家门。”

即便知道这件事或许和霍砚舟无关,但程雅芝作为一个母亲,迁怒是本能。

“论家世,我们阮家的确是不能和霍家比,但我们阮家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你们霍家凭什么想退婚就退婚,想娶就娶?”

这话有点重。

阮梨下意识看向霍砚舟。如果她是霍砚舟,可能真的会就此打消了和她协议结婚的念头,毕竟娶谁不是娶,何必遭人白眼?

“是,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笙笙受了委屈,我代霍家向二位赔罪。”捉着阮梨的手掌不自觉收紧,霍砚舟又道:“从今往后,哪怕是分毫的委屈,我都不会让笙笙再受。”

“我不会,别人不敢。”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大抵会让人觉得狂妄无知,但他是霍砚舟,他有足够令人信服的能力和资本。

饶是阮梨知道霍砚舟在演戏,也有那么一个瞬间被轻轻戳了下心尖。

演得真好。

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掌控整个霍家,掌舵恒远。这种样样做到极致的人,自然更出色,也更令人敬服。

程雅芝的面色稍缓,阮兴国始终没有表态。

霍砚舟又从手旁的纸袋里抽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那份婚前协议。

“这是我请律师帮忙草拟的。我知道笙笙成长在一个幸福且富裕的家庭,这份协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想给笙笙的一份保障,也算是我今天来见两位的诚意。”

阮兴国从小几上拿过眼镜,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已然有些咋舌。

这不是一份婚前协议,这是霍砚舟的全部身家,霍氏的半壁江山。

程雅芝也扫到了关于财产分割的内容。

阮家人不贪财,但就像霍砚舟说的,这是一份保障,也是一份诚意。在程雅芝眼中,这也是霍砚舟对阮梨的看重。

她如珠如宝的女儿被在意,被小心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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