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时,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萍水相逢,夜里躺在床上, 他的眉眼就出现在眼前,病态的白,文?弱,忧郁。
不同于相识许久的傅砚礼, 她会忍不住去想, 这种情绪会不会是习惯使?然, 现在她确定不是, 她是来真的。
早几年?, 觉得喜欢就该穷追猛打,六十分的喜欢也要说到一百分,有着?初生牛犊的大无畏,而伴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像住在壳子里, 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既胆小?,又怕疼。
短时间里,林予墨前后想许多,她没跟傅砚礼说, 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点小心思藏好,省的他骄傲。
也?许等到他喜欢上自己, 她讳莫如深来一句:哦,你还对?我有这种心思呢。
到时候再说,也?不怕他骄傲。
想清楚这点, 林予墨好受许多。
她摇头说不用去医院,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那天晚上始终没落下雪, 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也?没用,雪正儿八经落下是在一周后,寒流席卷全国,这场雪比往年?都要大,雪花扑簌,掩盖掉世界原有的模样。
林予墨对?雪没什?么执着?,每年?都有,只是例行堆个雪人。
怕冷,她的雪人也?比一般人的小?得多,一个胖乎乎的,用树枝划出衬衣衣领,一个瘦瘦小?小?的,是当之无愧的美少女。
林予墨满意地展示自己的作品:“小?傅,小?林。”
傅砚礼评价中肯:“私心过重。”
她捏着?下巴赞同点头:“的确,把你堆帅了。”
适合冬眠的季节,林予墨罕见用起功来。
她从网上买许多酒店管理的书?,报了门功课,恶补她不甚了解的领域,原因很简单,她觉得大哥大嫂的问题追根究底还是大哥太忙,两人相处时间不多,她想着?分担一些,为两人腾出时间来。
但这类书?籍都很枯燥,她学得苦不堪言。
书?房里,多了道身影,办公桌足够大,新购置一套办公椅便好,两个人各占一半,倒也?够用。
跟老僧入定的傅砚礼不一样,林予墨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坏习惯,注意力总是不能很好集中,中途时常要去煮咖啡,洗一些水果,并打扰身边的好学生,问他是否需要,得到的答案通常是不用,这并不影响她的兴致,起身去摆弄咖啡机。
林予墨捧着?咖啡回来,傅砚礼仍旧保持着?开始的姿势,她疑心他脊柱里置入钢板,没办法像正常人弯折,否则怎么能时时刻刻挺得那样直。
她靠着?咖啡解困时,傅砚礼看完一份文?件。
她咬手指时,又一份文?件放下。
她打呵欠,眼里水雾朦胧时,他正在打电话。
……
林予墨没怎么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印象里跟书?本一样枯燥乏味,但现在,也?许是面前摊开书?的衬托,她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他工作状态。
工作的傅砚礼正经,甚至有些严肃,从她的角度来看,能看见他高耸的眉骨跟深邃的眼窝,过挺的鼻梁,薄唇有着?明?显唇峰,自然的红,看起来柔软温柔,讲电话时声音冷淡,没什?么情绪,作为他的下属,应当挺怕他的。
他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要的是绝对?的精准跟准确,电话的内容她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她涉及的领域,所以她这位门外汉有被小?小?震撼到。
电话打完,傅砚礼注意到她的视线。
“怎么?”他问。
林予墨夸人的话信手拈来,夸张笑着?道:“哇,傅总好厉害,我得学一学?”
她拍着?手,做戏做全面。
本是随口一说,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可行,便双手放在桌面上,说:“你教教我吧,我脑袋还算好使?,你教我,我肯定学得快。”
像那个夏日里,他给她补习,学业有显著精进。
傅砚礼是位好老师。
眼前却不是位好学生,她知道他会心软,会放纵,他拿她就是没办法。
林予墨见他迟迟没反应,遂开玩笑问:“是不是要交学费?”
是句揶揄他的玩笑话。
傅砚礼淡笑,说:“是。”
他往前倾,手已?经握住她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来,椅子底部滑轮滚动?,她便已?经跟他接近,他探身过来,轻易衔住她的唇。
大掌抵着?她的背往前压,吻势加深。
跟以往不一样,没那么温柔,带着?点强势。
林予墨爱死?这种感觉,吻得意乱情迷时被放开,他唇上带着?潋滟水光,分不清是谁的,但此?刻,显得很欲。
傅砚礼道:“现在好了。”
他的意思是,刚才的那个吻是学费。
林予墨知道自己没出息的红透脸,还不止呢,她脑袋晕晕乎乎的,像灌下一瓶酒,脚不落地,她心里想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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