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欢欢喜喜地去拿了红糖,也不敢放多了,敲下来指甲盖那么大的几块,每只茶碗加一块,就着热水冲了两杯红糖玫瑰茶。
这玫瑰花是夏天院子里长的,她们闲暇时采摘,晾晒当做茶来饮用,就算不加糖喝起来怎么也比领到的劣质茶沫子要强。
捧着带甜味的热茶喝了几口,两人的脸色好看了些许,荷花忍不住开口。
“表姐,你说夫人会不会给礼儿赏东西?”
水姨娘摇了摇头,并不多言。
“夫人那么有钱,又喜欢做面子功夫,我觉得夫人应该会赏东西......”
荷花自顾自地说,没注意到水姨娘秀气的眉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礼儿启蒙可是大事呢,夫人必定要送东西的,不过依我看送东西还不如直接给钱的好......”
“住口——”
荷花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自家表姐呵斥的声音。
水姨娘放下手里的茶碗,表情十分严肃。
“夫人能让礼儿启蒙,日后送礼儿去学堂已是天大的恩赐,我们该心存感激!
“怎的你还想从夫人那讨礼物?你有如此想法本就不该,你还想挑礼物,荷花,做人不能太贪婪......”
水姨娘第一次对荷花如此疾言厉色,见荷花先呆愣了一瞬,随即红了眼眶,水姨娘心里也十分难受。
菩提院日子清苦,她怜惜荷花曾被丈夫虐待过得不好,所以她从未要荷花立奴仆的规矩,关起门来两人只以表姐表妹相称。
荷花怕被人非议从前差点被“租”出去的的事不喜欢出院子,她也从不勉强。
只想着表妹前半生吃了太多苦,后半生要尽可能对表妹好一点。
可今日听到荷花这番言论水姨娘心里暗自吃惊,猛然发觉荷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户人家,像只蠢笨的羔羊。
荷花如此懵懂将来不仅会害了自己,也可能会连累礼儿。
见荷花脸上表情可怜委屈,还有几分不认同的模样,水姨娘哪里不知道荷花的想法,她只感觉脑袋一阵抽疼,忍不住问。
“你是不是觉得礼儿是盛家的少爷,应该锦衣玉食地生活?
“你甚至觉得我不应该如此,我应该去争夺老爷的宠爱,为了我自己,也为礼儿谋好处......”
荷花咬了咬唇,半晌才像下定决心似的道。
“表姐,我在乡下看到好些地主,地主若是宠爱小妾,小妾的儿子甚至能爬到嫡子头上——
“老爷如此宠爱洪姨娘跟白姨娘,可见也是不把夫人的脸面放在眼里的......”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去争宠?”
水姨娘问,声音平缓心尖却是发颤。
“表姐你模样长得好,好好打扮肯定能吸引老爷的目光,若是能得老爷几分怜惜,礼儿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水姨娘紧紧扶着椅子把手,看来从前菩提院的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得都没有机会让她发现荷花如此天真,如此拎不清!
争宠可是那么好争的?
她是比夫人有钱能给老爷助力?还是像软姨娘那样温柔体贴,红袖添香?
亦或像洪姨娘跟白姨娘年轻貌美有才情?
她毫无资本,能活到今日还生下一个儿子,就是因为她够听话,够老实本分,才在这府里有了一席之地。
荷花竟盼着她去争宠,若是真去争只怕命都要赔进去......
水姨娘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一想到荷花从前生活在乡下,粗枝大叶惯了。
这入府才三年,又几乎很少走出这个偏僻的院子,恐怕荷花连洪姨娘跟白姨娘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有这种想法也不能太责怪荷花。
水姨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声好气地劝道。
“荷花,这京都的大宅子里不知多少姨娘跟庶子死在主母手里,传出去别人不会说主母一句不是,只会说姨娘跟那庶子没福气......
“大户人家里的腌臜事远比地主家要多得多,也恐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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