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德行有亏就该另立新帝,冕儿不在了,还有穆王李易!”太后向穆亲王一指。

“朕还在此,母后,何不在宫中颐养天年,偏要到前朝干预朝政呢?穆王若是有心悔过,朕会既往不咎。”皇帝坐回龙椅,淡然道。

“哼,如今徐国公和襄王的队伍已经到了城外,这皇城卫也尽在穆王手中,早不是你把持的时候了。

你荒淫无度疏于朝政,致使朝臣离心世家大族背弃,你亏德无道有负忠臣良将,使天下动荡民怨频生,哪一点不足以让你退位让贤?”

太后字字铿锵,把几十年积攒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朕若不是疏于朝政,怎能知道母后和穆王父子,勾结大梁细作篡权夺位?”皇帝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自从太子被下毒,朕便暗中彻查朝堂上下,武宁侯或许居功自傲,但绝不是谋害太子之人,至于薛丞相之女,身后定然有人指使。”

皇帝轻叩龙椅扶手:“自然便查到了徐国公头上,徐国公哄骗薛氏女,胁迫襄王谋反,实际上这一切都由穆亲王父子操棋,可是如此?”

穆亲王神色晦暗不明。

“皇帝,穆王天性敦厚,怎么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太子是秦家人所害,或是薛氏女所害,待穆王即位后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太后再一次举起手中圣旨:“皇帝,就不要再拖延了,你可以住在别宫去,动乱也由新帝来解决。”

“母后,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呢?”长公主这时忽然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太后惊诧地看向长公主。

“母后,当年可是你盗用了虎符,又让卓仪去北疆骗得……骗得先武宁侯奉旨取须弥山,葬送了性命!”

“你胡说,还不住口!”太后大声制止长公主。

“母后,我虽恨他不肯做驸马,可又何曾想要了他的性命?还有那三万将士啊,其后那四年里大齐犹如被打断了脊梁,要对大梁予取予求,母后,这是卖国!”

“还不住口!”

“啪”的一声,怒不可遏的太后给了长公主一记耳光。

“母后,这一巴掌是我应得的,虽然知道卢谦儒早有不臣之心,那年发现端倪派人追赶去北疆已是来不及,可是为了几个孩儿,我还是一再为其遮掩,我何尝不是愧对祖宗!

但是那几个孩儿却受卢谦儒蛊惑,做那不知所谓的美梦,母后,你分明知道卢谦儒是何人,却将我推进火坑笼络监视他,你可将我当做亲生女儿?”

长公主李彤绝望地退后,跪下给太后磕了三个头:“母后,事已至此一切都不能回头,女儿就此别过,从今后青灯古佛为伴,赎我一生罪孽!”

长公主说罢又向皇帝叩拜:“陛下,还望看在母后曾养育你,让她能安度余生。”

不等皇帝回答,长公主便起身看着穆亲王:“阿易,阿姊帮不了你了,那么多次提醒,你终是执迷不悟。”

穆亲王双手在袖中握紧:“阿姊,走到今日我从不曾后悔,当年冕弟吃的东西,还是我亲手送过去的,逼着他快些吃了,不要辜负皇兄心意。”

穆亲王顿了一下:“冕弟看着那吃食片刻,终是吃下去,时至今日,我仍恨这只手。”

穆亲王将一只手从袖中拿出来,露出手腕,上面赫然一道深深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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