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堂。
谢老夫人一边喝着桂花汤,一边问:
“意儿真给她请了大夫?”
吴妈妈点头道:
“主母还是太过宅心仁厚。不过听下边的人说,世子和二姑娘在正厅也因此事吵起来了。世子还是心疼着云小衣,可二姑娘起先就看不上她的。”
谢老夫人咽下口中的汤,道:
“意儿给她请大夫,还是顾念着望山。
望山实在是糊涂,家中正妻如此端庄体贴,他却还将心思放在别的女子身上,这么下去,我的嫡重孙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
“老夫人也不用太着急,主母现今还病着,怎么都得等身子养好了呀。”吴妈妈安慰道。
谢老夫人又想到什么,忽问道:
“青杏居那个呢?肚子也没什么动静?”
吴妈妈想了想,道:
“这倒是不清楚,银环姨娘也不曾让郎中过来请过脉。”
谢老夫人淡淡“哦”一声,略有失望。
“你吩咐厨房那边,给青杏居的吃食做的好些,身子养好了才容易生育。”谢老夫人嘱咐道。
吴妈妈笑着应下。
*
偏厅内,苏意仔细看过花容递上来的功课,道:
“倒是不错。容姐儿的作业,该是你们三人中最出色的。”
听雨扁着嘴,委屈地垂头落泪。
那明明是她的写的。
苏意见听雨有些异样,便问道:
“听雨可是有话要说?”
花容扭头看向她,眼中全是警告。
听雨忙收住眼泪,吸了吸鼻子,答道:
“回主母的话,听雨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眼睛一直不舒服。”
苏意看了看听雨的功课,字迹歪七扭八,描红能描成这样,也属实下了一番功夫。
“想来这份功课的确是难为你了。”苏意将宣纸拿出来,摆开。
继续道:
“这二十份,字迹几乎一样。你若真心想写好,断不会如此。如此敷衍,倒不如出去站着看看风景,这课不听也罢。”
听雨闻言,心中自然一百个不情愿。
她是最喜欢听苏意讲课的。
“主母不要赶听雨,听雨下次,定会好好完成主母教给听雨的功课。”她有些着急求道。
花容冲她得意地笑,听雨本就没资格跟她坐在一起。
苏意见花容行状,心下也明白了大概。
她先前便听若春说,银环同花容说了几句话,花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今看,倒是愈发显出本性了。
苏意拿起桌上的戒尺,道:
“既然不愿出去,便是想听课。既然有此心,就应该仔细再写一份给我,这样糊弄了事,是在耽误你自己。”
听雨闻言,心下更加紧张起来。
她偷偷看向花容,却见花容正斜眼审视她。
她心头一紧,带着委屈低声道:
“主母,是听雨的错,听雨这就出去。”
闻香与听雨一起长大,眼看着听雨往外走,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无奈。
可花容,毕竟是谢老夫人的‘心肝肉’,她实在不敢仗义执言。
苏意将手里的戒尺放下,轻轻摇头。
看来听雨真是被花容治得狠了,连自证都不敢。
“今日还是描红,今日课后二十份,明日给我。”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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