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几个书院的学子在月旦评榜开了诗文会,临海书院的学子除了一个叫南风意的,其余的都写出好的诗文来。

文则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要我来寻你。”

似怕苏东山不去,苏沛又加了一句,“只要帮书院撑住面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嘞!”

苏东山答应下来。

正好趁此机会写几篇,给三花投食。

苏沛点头,瞥了一眼程放,呵呵一笑,转身离去。

程放一头雾水:“山子,我怎么感觉苏叔叔不大乐意见到我啊?”

苏东山手一挥:“没有的事,你感觉错了,走吧。”

“走?去哪儿?”

“月旦评啊。”

“啊,不是吧,你真的要去跟人斗诗?山子,就咱俩这诗文水平,就别去了吧。

人家去了是露脸,咱俩去了是露腚啊。”

苏东山一把推开程放:“放哥儿,没想到你对自己认知挺准确啊。

但有一点,别带上我。”

“啊?”

“啊什么啊?”

苏东山回头看着还愣在原地的程放,“你不去?”

“不去!”

程放果断摇头。

诚如苏东山所说,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准确的,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凑热闹的。

但……

他想到老爹意外将他调回,又对他谆谆告诫,要他跟苏东山多亲近……

程放还有个优点——听劝!

短暂犹豫之后,他咬牙喊道:“等等,我去!”

……

苏东山跟程放一路左拐右拐,很快来到月旦评榜前。

榜前已经黑压压地围了上千人。

有二三十个学子站在前面。

只有一个穿着临海书院的制式儒衫。

另一波儒衫样式各异,应该就是天风书院、山崖书院、观湖书院、捉放书院、五羊书院五院的学子。

几个夫子在现场维持秩序。

几个临海书院的夫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满脸蔫色。

其余五院的却是言笑晏晏。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月旦评前竖起了几根杆子,中间拴着一条条绳子。

绳上跟晾衣服一样挂着字数不一的诗词。

苏东山看了几眼,有词写着“黄晖细如眉岭,堂前斑驳交横”的;

有写“起落浮沉颠倒梦”的;

还有写“满地俏棱鬼影,三点两簇芳丛”的……

诗有“良宵花解语,静夜酒盈樽”、“不见湖心芙蓉色,唯有风中一缕香”等等。

不少学子在跟前纷纷议论。

“瞧瞧,这句‘飘零,飘零,好梦无端忽醒’让人读之惆怅,好词啊!”

“还有这句,‘欲贺故旧喜相逢,却是南柯一梦’,道尽醒后惆怅啊!”

“你们再看这句,‘他年月下共谁论,醉也一人,醒也一人’,我如何才能写出如此诗文?”

苏东山差点笑了。

这些句子有才气,但不多。

这群人明显是没吃过唐诗宋词元曲这类“细糠”,这才见了几句伤春悲秋的诗句就惊呼成这样。

然而看了署名之后他又无语了。

就这些挂着的,还都是五院的“客人们”写的!

真是被人堵在门口狂塞脸。

难怪老爹让自己来撑撑场子。

坦白说,苏大爷可不是为了什么好处不好处才来的。

纯粹是因为他是临海书院的学子。

他是因为集体的荣誉感才来的。

正在他想着要怎么穿过人群走到榜前时,程放已经高声喊了起来:“让一让,斗诗的苏东山来了!”

“让一让……”

苏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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