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素来风风火火,直来直往,她会在一定范围内给予男人最大的尊重。但,里正为了村民们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冤枉气,自逃荒起被多少人当面数落,背后戳脊梁骨,数都数不清了。

可这男人呢?死犟,整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牛、老顽固。

一家人跟他早也提,晚也提,让他不要为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担那么重的心,何必呢?

人当村官,为图名利;你当村官,是恨不得把别人一家家供奉起来,当祖宗似的,你说你图个啥?

眼下都快走不动道了,你自个家里一摊子事儿都顾不过来,还想着拉拨谁呢?

陈氏一把年纪了,因着里正的关系,大半辈子被村里人敬着捧着,哪受过近段时间以来这般委屈。眼见着林家三丫头有能耐,想带着他们一家轻松点过活。可这男人,脑子就跟被屎糊了似的,就是不开窍,可把她急得眼泪鼻涕簌簌直掉。

她有时气怒攻心,也恨不得甩了这男人,带着儿子一家独自离去,可林三丫能认他们吗?不能呀,人家三丫头心里门清着呢,就认她里正爷。

真要说里正这位置有多好,可她男人坐着那叫一个窝囊,没贪没拿,尽心尽力,甚至还往里可劲的倒贴。这十里八村,大大小小村官,就属他一个蠢的没边了。

带眼睛的都看得出,林三丫拉人入伙,那是冲着曾经对她们家施过恩的,人家这才在他们踽踽难行,在饿殍遍野的逃荒路上回报一二。

可他男人居然给拒了……。

拒了……

了……。

这还让他们怎么活?怎么活哟。

陈氏一拍大腿坐在地上,扯着嗓门嚎得涕泗横流,整个人好不狼狈。

里正见老妻要面子了几十年,临老临老还得遭这份罪,心里也很是不好过。

他也知道自己放不下村民,给家里造成多大负担,可林家村的根就是人,若人都没了,那他还当什么里正?死后还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里正一家的情绪说来就来,猛烈得让众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这不是说的好好的搭伙吗?咱还哭嚎起来了??

林小月心里也不是滋味,要说在哪个时空,哪个位面都不乏真正心存善念之人,但这样的人极少极少,她所遇到的人里,里正就是其一。

虽然她讨厌有圣父圣母情节的人,但做为受到帮助的一方,又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因为里正多次出手襄助,原主一家坟头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就算是在她穿来之后,若不是有里正开祠堂主持断亲一事,他们家怕是还得和老屋那边黏黏糊糊,扯掰不清。

所以,她承了里正的情,也想回馈一二。但村里其他人,她还真不愿意管太多。

林小月眼神闪了闪,“里正爷爷,要不这样吧,咱们呢也不说甩了村民自己上路,您那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可能真对那些人不管不顾,要不这样你看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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