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映九在房里急得来回踱步。
外头忽然有了异响,映九迅速扭身望去,原本虚掩着的房门应声而开,陆生搀扶着受伤的萧允演从外回来。
映九一个箭步迎了上去:“王爷怎么受伤了?”
陆生瞪他一眼:“嚷嚷什么,赶紧去把门关上。”
“好,是。”
映九慌乱下冲到门外,先打量了一圈,才退回房内将门关上,顺手将门栓也给插上。
陆生搀着萧允演走到梨木圆桌旁坐下,身上的夜行衣还来不及换便迅速来到箱笼旁,翻找后取出了底下被衣物掩着的药箱。
“王爷忍着点。”
陆生用剪子剪开萧允演左臂上的衣衫,露出下头的刀伤来。
血已经凝固干涸,凝结的血痂还滞留在伤口上,须将这血痂挑开,清理了伤口才能上药。
陆生手脚麻利的将那血痂清理掉,再仔细检查了伤口:“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到骨头,王爷再忍忍,等上了药包扎上就好了。”
萧允演仍旧端坐,手臂搭在桌上,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他抿了抿唇,合上眼未置一词。
陆生继续清理伤口,再取了上好的金疮药。
褐色药粉倒在伤口上的刹那,疼痛顺着经脉游遍四肢百骸,萧允演握紧了拳头,牙关紧紧咬着,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陆生留意着自家王爷的反应,既心疼又焦急,手上动作却一点没乱,迅速上了药用纱布包上。
等上完了药,映九忙将取来的披风给他小心罩在身上:“王爷武功卓越,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映九没头脑的问上这么一说,收拾着桌上狼藉的陆生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眼中骂骂咧咧的。
偏偏没头脑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接着道:“王爷让我去给沈侍郎报信,我马不停蹄的就去了,没耽误事吧?”
“你敢再晚些?”陆生将收拾好的药箱合上,没好气地塞进他怀里,“要不是你送个信都能出乱子,赵姑娘至于出事吗?”
赵姑娘不出事,他家王爷至于冒着被发现身份的风险去营救?
也就是王爷去得及时,关键时刻抓住了赵姑娘的手,要是没抓住,眼睁睁的看着赵姑娘从面前坠下悬崖,他是真不敢想象王爷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生悄悄瞥了一眼自家王爷,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起初他还以为王爷对赵姑娘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好奇罢了,可是现在看来,王爷又是给她帮忙,又是给她撑腰的,今儿还不顾性命扑过去救人,就是他瞧了那场面都只觉得胆战心惊。
悬崖啊,那可是万丈悬崖啊,掉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
陆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王爷对赵姑娘……似乎真的很不一样呐!
映九抱着药箱,木讷地挠了挠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赵姑娘那个时候会突然出现在沈侍郎的房间。而且她胆子真大,竟敢一个人过去。”
萧允演睁开眼,狭长的眸子迸射出锐利的光,像出鞘的宝剑,锋利且伴着冷寒。
映九打了一个哆嗦。
陆生见状不妙,从他怀里将药箱夺过来,将他往门口推去:“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煎药过来,你是等着王爷亲自去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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