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不畏强权,此刻笑得花枝乱颤。

萧允演牙关咬得紧紧的,正要将人一把抓过来狠狠教训一番,却不慎因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没事吧?有没有扯到?”赵元宁一瞬敛了笑容,倾过身就要扒开他胸前的衣襟查看,“自己身上有伤呢,怎么都不注意着点,要是扯裂了伤口导致伤势加重,回头又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将养得好。”

宽松的白色寝衣被扒开,她凑近脑袋将那纱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并无渗血的迹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伤口没裂。”

萧允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目光下移,胸前一颗小脑袋歪过来歪过去,时不时伸出一根细长葱指轻轻点在那纱布上,像是既好奇,又怕弄疼了他。

模样是当真可爱得紧。

头顶阴霾一扫而空,他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还是老实说说吧,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赵元宁抬起小脑袋,曜石般的眸子轻轻一眨:“真的要说吗?”

“当然。”

“好吧。”

收回手,坐正了身子,她理了理思绪打算重头讲起。

“要说第一次有怀疑,应该是在上一回的秋猎。”

萧允演诧异挑眉。

赵元宁缓缓述道:“当时倒不是怀疑王爷你的身份,只是觉得奇怪,我与王爷素无交情,不过只远远见过几次,大抵是连认识都算不上,但是王爷却明明看出了我的算计却还愿意帮我一起演戏,不免叫人有所怀疑。”

她说着不忘偷瞄,见对方并无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继续:“后面真正怀疑王爷的身份,是在祁连山我差点儿掉下悬崖的那一次。”

“当时我命悬一线,生死一刻有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不顾性命地拉住了我,即便差点儿断臂,他也没有选择放开拉住我的手。”回忆渐渐被拉回到当日的情景,“他的眼睛似曾相识,我有所怀疑,所以第一时间去找了王爷你。不过那时映九说王爷已经休息了,我虽未见着王爷的面,但心头的怀疑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减。”

“不过,我真正笃定当日的黑衣人就是王爷,还是在回程的马车上。”

赵元宁话语一顿,明眸闪烁,透着笃定与真诚:“马车颠簸,我险些摔倒,是王爷扶住了我。虽然王爷掩藏得很好,可下意识的疼痛却不是能够装出来的。所以我大胆的猜想,王爷之所以那么急着想要在大理寺的人来之前离开,除了想要置身事外,更多的,是因为王爷受了伤而不便在观中治疗,只能选择回去。”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有理,目光也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打量着他的反应。

男人眼睫垂下,指腹反复摩挲,似在思量着什么,可沉着的面色却瞧不出内里情绪。

不过话已经敞开说了,此刻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即便想要撤回也是来不及了。

但将那些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赵元宁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她不愿再费心思去揣度他接下来的安排,只将自己要说的话都倒豆子似的倒了个干净。

“王爷放心,你的身份暂时不会有人知晓。”她指了指屋子,“这是我母亲嫁妆里的一处私产,前段时间我已经把它彻底收了回来,如今让解元吉暂住。不过王爷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不管是解元吉也好,还是淳大夫也好,他们都不知道王爷的身份,也没见过面巾下王爷你的真容,所以不必担忧身份一事会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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