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兽的行动停滞,更像一个秃了皮的红树干,紧接着,那树干上果真生出了树苗,在十几息时间内,开枝散叶。

树干只有六尺高,长成的大树却有二十丈高,十丈之宽,孙梓凯感叹于眼前之景的神奇,那只兽并不是使出了幻术,实际上是将自身的生机“释放”了。

刚刚还是只小兽的时候,孙梓凯便感知得到它的生机比得上这里所有兽的生机之和,而它对生机的释放是有媒介的,应该是种子。

埋在兽体内的种子,接受了巨量的生机,在此刺激下爆发式的成长,并成了现在的模样,而这也并不是那只兽的目的,这棵被仰望的大树,每一条树叉都在向外继续喷发着生机力。

生机一股又一股的向外波动,更让孙梓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部分兽在受到生机流的冲荡后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可有特殊的个体,在接受洗礼后,奇迹般的发生了进化,但这种进化的完成度好似是随机的,像某条蛇兽,忽然长出了羚羊般的长角,而后其全身都变得僵硬,它的行动方式由原来的蠕动,变成了弹跳,只见它蛇身一叠,猛地跳到数十丈高。

还有在泥里钻了一辈子的土兽,忽然长出了六条翅膀,全身也跟着进化出了适应那翅膀的结构。

孙梓凯看得见生机,也将荡到自己身上的生机力毫不客气的吸噬了,他明白了,那只小兽就像是一个深埋在北境深处,积攒着无穷生机力的容器,就像祁岭将军域,数十年一开启,这小兽一旦积攒到极限,也会现身于此,所做之事也非常简单,就是靠着种子将自己蓄积的生机全部释放出去。

或许是数百年、千年甚至万年的进化,于此形成了一种令万兽进化的仪式,生机单纯的释放,并不能进入其它生灵的身体,强行进入,还会让生灵直接丧命,可生机通过了错综复杂的枝杈脉络后再次释放,就形成了拥有独特结构的生机流,这棵大树里至少能造出几千种生机流,而这种生机流荡到兽身,接受不了没关系,可若是恰好与那兽体内的生机脉络,也可叫做“符灵”脉络相同或相似,那么兽便可接受爆发的生机力而完成迅速的进化,但这种进化是不可控的,应该谁也不会料到自己会进化成什么模样。

几息后,兽群开始悲鸣,而孙梓凯附耳一听,这岂止数万头兽,飞上天空一瞧,原来外面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层,根本看不到尽头,它们皆在享受着此泼天良缘,同时也承受着生机力要无视其符灵结构强行入体的痛苦,体弱的兽,已经丢了性命。

孙梓凯此刻也明白百年前朝歌吴氏吃的大亏是什么了,人,从身体强度上来讲,是最弱的生灵之一,他不可能扛住这种爆发式生机力的冲体,而人的一生,只有从幼变熟的生理阶段,也没有像兽一般的形体进化或生理进化,所以人体本身是无法接受进化或结构改变的。

从这两点看,当年的吴氏之人应该都死光了,更可怕的是,如果真有一个人的符灵结构与当时的生机流相近,那么那个人很可能也被刺激得发生了进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爆体而亡算好,要是回到了人族领域,还不得照样被当成怪物给宰了。

这场盛大的仪式,持续了一个时辰,这期间,有三百只兽完成了或大或小的进化,而有四千头兽死在了进化的美梦中,这样的占比依然吸引着整个北境的兽,源源不断地向着这里虔诚进发。

兽群从外围开始退散,它们会吃了死兽的尸体,但不会攻击活着的任何兽,直至回到自己的生活领域,才会暂时地放下信仰并做回自己。

兽群散了,那棵参天大树依然屹立不倒,而最底端,那只兽从树干中脱离出来,踉踉跄跄地朝着水面走去,它似乎感受到了孙梓凯的存在,面向着孙梓凯停了下来。

孙梓凯跳了下去,站在了水面,并直接开口问道:“你怎么让一颗种子接受了那么大的生机呢?”

孙梓凯得到的木之灵法——长生极乐道,处处写着生机如木,迸发不止,可与生机的修行完全不搭边,木子云很渴望能像控制火焰一般,控制木的生长,而长生极乐道和他本身的木之精华,都只是对其自身的木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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