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姒不信,也不敢信。

这几年,她见过太多挑战人性的人和事。

宋砚尘找上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刚刚,她还在想,他是不是喜欢她,现在想来,有点可笑。

如果喜欢,又怎么会在明知江家是她家的对家,还让她帮江止柔带孩子。

她愤怒到颤抖,举着双手说:“你放开我,我得冷静一下。”

宋砚尘看着她这个反应,舌尖扫过在槽,无奈松了手,看着她下车,逃似地往电梯方向跑去,抬手捏了捏额头。

她比他想象的反应还要大。

沈今姒踏进家门,进卧室前,先是去看岁岁入睡的情况,但没有去看宋承宁。

她知道孩子是无辜,可是这个时候,她做不到心无介蒂。

江止柔的父亲,把她父亲送进里头,可她还给她照顾孩子,她做不到。

她回到卧室,无力地贴在门板上,深深地吸口气,想平下心绪,但是不行,脑海里一直回荡江止柔是宋承宁妈妈的消息。

宋砚尘和江止柔生过一个孩子,而她,又跟宋砚尘保持着这样的关系,真的太混乱,太讽刺了。

不,她必须得斩断这关系,不能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可是儿子怎么办?

如果她态度强硬要断,他肯定也不会再帮她查儿子的下落了。

沈今姒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身体,总得舍弃一个。

仇和孩子,她该选哪一个?

沈今姒从来没遇到过难以诀择的事上,这一次,是她遇到过最难解决的事。

还坐在车里的宋砚尘,点了一根烟,闷闷地抽着,抽到一半时,接到了傅沉声的电话。

“听你这死气沉沉的语气,像是情况不妙?”电话那端传来傅沉声打探的趣味。

宋砚尘正烦着,头靠在车椅的背靠上,一手握着手机,捏着烟的手随意搭在了车窗上,淡声说:“她反应挺大的。”

“猜得到,江止柔是江家人,作为对家,沈大小姐怎么可能不往坏的方向想,特别承宁还是她在照顾……”

“江止柔这个时候回来,江家人应该很快会知道孩子的事,可不是你哄沈大小姐就行了的,还要面对江家和宋家的压力。”

傅沉声说的,宋砚尘心里很清楚,可是他要做的事,谁给压力,他都不会退让半分。

“老三,你对沈大小姐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傅沉声突然问出心底的疑惑。

宋砚尘搭在车窗上的手,轻轻一抖,烟蒂上的灰籁籁地落下,薄唇发出轻嗤:“你这是改行做狗仔了?”

傅沉声不以为意,反唇相讥,“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成,你这么多年身边都没女人,一回来,就看中了她,你不是一见钟情的性子,她应该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宋砚尘眯眸,黑暗中,眸缝里透出光来,很亮,薄唇发出闷笑:“你还当什么律师,去天桥底下摆张桌子,收入准比律师高。”

“哈哈……果然是,采访一下,梦想成真是什么感觉?”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搁在唇角边上,唇叼住烟,猛吸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后,慵懒又散漫地反问:“上天,试过么?”

傅沉声:“……”

汰……他就是显摆,嘲讽他没女人是吧!

“你要是能天天上天,才叫本事,今晚,估计是冷被窝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砚尘心头一梗,今晚还真是冷被窝,手将唇角的烟捻了下来,倾身按灭在中控台的烟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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