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是认为她中意你不成?”
季英看着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就说道:“公子,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说着就把新冰袋裹了棉布,拍在了沈宴的肿脸上,手上又用了些力,疼得沈宴吸了口凉气,就要骂人。
季英及时堵住了他的话,“公子,你也是练过武的,怎么这点痛都受不了?”
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宴终于败下阵来,“好好好,不打趣你了,我可惹不起你。”
“只是不知将来谁会娶了你,还不把人家气死?”
季英听到这话,手上的力度又强了几分,直到沈宴再次求饶才被勉强放过。
打闹一阵后,沈宴才认真看起了信,满脸震惊地说道:“竟然是这样。”
季英问道:“怎么了?”
沈宴没回答,还在看信。
季英见状没有再问,他知道一定是很隐秘的事,否则沈宴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和他说的。
陆绎在信中跟沈宴说明了失窃案的真相,并让他过几日尽快进宫向陛下报告案情。
“他这是……帮了我?”
沈宴一脸不可置信。
信中还说,“此为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公子不必言谢”。
他突然发现,陆绎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他好像忘了前些天还一直对他仇视了。
如果此案真相从自己口中说出,那陛下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平步青云都是有可能的。
没想到自己的意外之举竟然帮到自己这么多,想到这,沈宴好像忘记了自己不久刚挨过母亲的巴掌,躺在床上又看了会信,嘴角含着笑就睡着了。
裴瑾把大哥找来,向他说明了钟葵的事。
“大哥,大司马说的是真的吗?”
裴洵垂下眼眸,不想重提旧事,只是点了点头。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钟葵太狡猾,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
裴瑾怕因为这事惹他伤心,急忙解释。
“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
裴洵抬头看着她,表情还和原来一样平静,“我愿意一试。”
“谢过大哥!”
裴瑾激动得起身欲行礼,被裴洵一把拦住,“陛下不可。”
裴瑾被他扶着,朝他笑了笑。
“皇上驾到——”
陆绎听到皇帝来了,先是很诧异,然后连忙起身去迎接。
“臣参见陛下,晋王殿下。”
“陆爱卿平身。朕想去诏狱提审钟葵,劳烦陆爱卿带路。”
“是。”
走进诏狱,裴瑾才深刻地感觉到陆绎为锦衣卫带来的改变。
陆绎上任之前,诏狱臭名昭着,这个臭名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有物理上的,因为诏狱中的每间牢房都臭气熏天,据说这也是刑罚之一。
在酷吏手下,无数冤假错案频出,朝堂人心惶惶。先帝决心治理,让当时仅仅是新科状元的陆绎接替了指挥同知的职位,期盼他能像当年的风萧一样,为朝堂带来新风气。
陆绎不负先帝期望,任职后就进行了大规模调查研究,最后下令禁止随意严刑逼供,要经过严谨的调查才能抓人进诏狱,对罪犯也尽量以正常审讯为主。
仅仅两年时间,诏狱在他的修整下和原来大相径庭,手下的锦衣卫因此对他也很钦佩,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锦衣卫自然也不想看到自己当差的地方是别人嘴里的人间炼狱。
裴瑾瞥了一眼那堆已经生锈的刑罚工具,暗暗赞叹陆绎改革的本事。
“陆爱卿,那个女人审得如何?”
“回陛下,她只知道钟葵雇她来的,其他一概不知。”
说话间,陆绎领着他们二人进了审讯室,让狱卒把钟葵带了进来。
她以为是主人来看她了,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过来。
进了审讯室,看到陆绎在旁边站着,她就觉得不对劲,脸色马上就变了,又转头一看,发现是皇帝,脸上立即变了颜色,连忙跪了下来。
“罪臣钟葵叩见陛下。”
陆绎在一旁看着,一直在想皇帝为什么突然来了,难道她想到办法让钟葵开口了?
裴瑾转头和裴洵对视了一眼,裴洵随即就对钟葵说道:“钟葵,抬起头来。”
钟葵听到声音,身子顿了一下,抬起头就撞上了裴洵的眼神。
可下一秒,她就突然开始头晕,进而抱着头摇晃,弄得腕上的镣铐哗啦哗啦地响。
陆绎惊得后退了几步,皱起眉望着几乎要在地上打滚的钟葵。
裴瑾也在盯着她,又紧张地看向大哥。
裴洵的神色反而很淡然,只是额角冒出了细汗。
裴瑾看着他双唇飞快开合,嘴里念着像咒语一样的东西。
她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手心也出了汗,比大哥这个施术者还要紧张。
如果这次失败,钟葵将会对审讯更加排斥,要从她口中得知真相更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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