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中,裴尚听完陆绎的描述,感觉有些复杂,思考了许久才理明白。

但她好像又很不解,于是问道:“本王在想,凌云阁那个黑衣人为何不连雨月一起解决了?”

“下官也想过这个问题。”陆绎思考着说,“或许,他们另有企图。”

裴尚思考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为之?”

陆绎轻轻点头,继续说道:“雨月公子同下官说过,他看到黑衣人在章柯引的包裹里好像翻出了几封信,据下官推测,这几封信应该是章柯引同他交流之信,现下肯定已经被销毁了。他们知道章柯引肯定不甘心,临死之前肯定会告诉别人账本的存在,其目的就是想通过雨月公子引出章柯引和她的账本。”

“嘶……”裴尚顺着陆绎的思路继续想下去,“为何要引出章柯引的账本呢……按理说,他们的利益都是一体的,是个正常人都不应该做这种自损一千之事。”

裴尚听到陆绎怀疑容瑕并不意外和惊讶,陆绎对此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与大司马可以说是差不多的处境,甚至身为皇女的她处境更加困难,因此她和容瑕不和情有可原。

“下官推测,大概有两种可能。”

“陆同知请说。”

“下官认为,一种可能是他们整个团体到了必须要牺牲一些人的地步,即弃车保帅;另一种可能是,章柯引及其账本上的人是被推出来的不假,但这种是为了警告其团体中的某些人。”

裴尚微微眯眼,“本王觉得目前第一种可能不大。因为若真的到了这一地步,其各方面的准备都必须跟上,特别是军队和粮草储备。而目前大司马率领军队镇守京城,边关也有朝廷的兵马,且本王与大司马并未收到有关兵变的消息,因此本王认为陆同知大可放心。”

陆绎点头,“有殿下这番话就够了。”

“但陆同知所说的第二种可能——为何要警告呢?”

“他们内部可能出现了分裂,急需镇压。”

裴尚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本王听说,前几天丞相在宴席上把左佥都御史霍翊打成了残废,据说理由是她谣传大司马意图谋反。”

她越说越气,但情绪很稳定,“本王还听说,当晚在宴席上钱宇竹受到了丞相的威胁,但最后丞相还是将霍翊的死刑改成了一百大板。”

陆绎:“翰林学士地位优越,连陛下都要敬让几分,但却被如此对待,丞相想必已经激起许多人的怒火,只是时机未到。”

裴尚点头,“他们内部的分歧想必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本王听说,大概一月前他们又一次联合弹劾大司马,最后却不知为何又安静了。据内部消息,大司马是用他们的贪污证据旁敲侧击,才让他们三缄其口。”

她继续说道:“想必他们这次是用力过度,同时陷害大司马,欲借机表现自己,反而显得刻意,这才引得处罚。”

陆绎:“这同时也显现出他们内部的分裂。他们的诬陷已经被我们揭穿,但我们也掌握了不少丞相的证据。”

裴尚的眼睛亮了些,好像听到了感兴趣的事,但是下一句陆绎就说道:“但是包括这次的账本,都无法直接指证。”

裴尚皱起眉,似平复了下呼吸,“陆同知不妨将那些证据说来听听。”

紫宸殿。

“大哥,又让你受委屈了。”

裴洵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什么,好在住户们都没事。”

见裴瑾还郁闷着不说话,他劝道:“陛下不必为我担心,钱财皆为身外之物,千金散尽还复来,重要的是如今的这几桩案子。”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按祖制,万寿节前后数日不理刑名,今日朝堂也有大臣反对此时调查此案,而陛下以‘以实际状况为准’为由驳斥了他们,有大司马在,他们虽嘴上不说,但心里终归是不服气。”

“不服就不服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两个案子性质恶劣,现在不是墨守成规的时候,必须立即调查。”裴瑾看向裴洵,坚定地说道:“既为了给后宫众人一个交代,也为了给大哥一个交代。”

裴洵一阵恍惚,片刻后才回道:“陛下言之有理。”

两人正聊着,金方时突然进来禀报。

“陛下,晋王殿下。”

两人看到,金方时几乎是小跑进来的。

金方时向来稳重,能让她都慌乱的肯定是大事。

这么想着,裴瑾问道:“何事?”

为了不失礼,金方时尽量保持冷静,“回陛下,赛公子紧急求见,此刻就在殿外。”

闻言,裴瑾和裴洵对视一眼,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赛乃慕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裴瑾皱眉看着他,发现他几乎满身是血。

他单膝跪地的动作略显艰难,行礼道:“参见陛下,拜见晋王殿下。”

裴洵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像是刚从角斗场中拼命厮杀回来的,关切地问道:“赛公子这是怎么了?”

赛乃慕显然刚刚平静下来,“回殿下,今早外臣同阿苏勒外出打猎,在返回途中遇到一伙贼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冲我们杀了过来。”

外出打猎是阿苏勒提出来的,裴瑾和三位监国大臣也同意了,只是为掩盖他的身份,赛乃慕是以清琉皇室侍卫的身份去的。

裴瑾两人震惊地对视一眼,听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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