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朱文军两眼泪流了。

朱文军手中的小纸条颤抖着,证言了他那几天生活的所历。朱文军喜欢记豆腐账,大半生都是这般把“大”事记来。如东洼的地种黄豆,南河沿的地栽红薯,大凡地里的农事和生活中的“大”事,他都一、一写来纸上。

这个纸条,写有什么时间买的老鼠药,更要命的是落款的时间正是朱代红死亡的前天。

人世间的哀事,莫过于幼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这三件事,朱文军都摊上了。那几天,朱文军噩梦连至,生活真如三雷轰顶,五脏俱焚。

妻、儿被杀身死,他目睹了警察没日没夜的侦破,心中也受了感动,并力所能及的提供了一些情况。他将对朱代红的重点怀疑和盘托出,并认为凶手就是朱代红!当警察经大量工作排除朱代红为作案嫌疑人后,他渐而感到:这些破案人都是机械教条!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在那里,随手拈来的事,竟搞得一河九曲,悬乎叠生!

朱文军认准了“从来也没有救世主”,他决定自己来解决自己的事情。用来了千百年农村绵亘不绝,似乎合情合理,却又为法律所不容的同态复仇方式。

夜深人静,朱文军如同往常,恐怕第二天把该办的事忘去,在他熟悉的小桌子上写来第二天该办的事,他缜密地思考着如何更隐蔽的把复仇的怒火烧向朱代红。计划在一步步的实施,第二天上午,他在镇里大集的地摊上买了老鼠药,午后,他溜到朱代红家,推开虚掩的门,正赶上朱家空无一人,他急步到了堂屋,将老鼠药尽相倒在了长条桌上的酒瓶中,他知道朱代红有贪酒的嗜好,此番作来,结果必是个准了。

隔日,朱代红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正在吃饭的朱文军停下筷子,眼里的日历正是农历初七,妻、儿被害,也死在这个日子。朱文军一声长叹:苍天有眼!

有一天,朱文军来到妻子的坟头,放声大哭了一场,他匍匐在坟冢,幽幽地倾诉:我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瞑目了。

还在烧的纸钱,上空翻卷了轻轻袅袅的飘扬,朱文军想到,冥冥九泉下的妻、儿,一定收下了他的心声!

朱文军心静如水了,一切似乎都扯平了。然而,当他听到了警察抓捕了真凶,他惊呆地如若木鸡,自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怎么竟讨来个阴差阳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北天远山的曲线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朦胧迷离,西沉夕阳的余辉,不遗余力地洒向城乡,洒向大洼。

一个人进入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几乎难若上九天!人恰如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博大与渺小,辉煌与暗淡,每每在一念之间!警职警察的人生,他们感受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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