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慎言,楚家人以下犯上,对昭懿长公主殿下大不敬,难道不应该被问罪吗?”沈珩站在金阶上龙椅旁边,对着跪在下面的楚侍郎质问。
“就算是要审问,还有刑部和大理寺呢,沈珩你做事这么的雷厉风行,是不准备将天子放在眼里了吗?”刚刚在场的几位臣子都知道,永明帝只吩咐沈珩去调查真相,可没吩咐动手拿人。
“楚大人这算盘打得不错,刑部尚书与您有将近二十年的私交,大理寺少卿尊夫人是表亲,让他们问罪和不问又有什么区别。”沈珩掌管东厂多年,朝中官员的这些人际关系,他是清楚得很呢。
楚侍郎被沈珩说到了脸上,自然是更加气愤,抬手指着沈珩斥责道,“陛下让你去问情况,可不是让你这个阉人将事情越闹越大的。”
这声‘阉人’直接在养心殿叫出了口,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沈珩是残缺,可这些年永明帝对他的器重,已经没有将他当成阉人看了,楚侍郎这话不仅得罪了沈珩,更是得罪了永明帝。
“要把事情闹大的,不是微臣,是楚家。”
“你……”
楚侍郎话还没说出口呢,永明帝手中的茶盏就已经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名贵的茶盏碎了一地,楚侍郎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泊泊鲜血,永明帝怒斥,“楚袁你还有完吗??”
见天子震怒,楚侍郎这才消停,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跪着,见他还想开口辩解些什么,沈珩边给永明帝顺气边抢着说道,“微臣看陛下也乏了,不若让各位大人都先回去吧。”
见他的态度越发恭顺,永明帝对着自己的贴身内侍陈海吩咐道,“去送送。”
“遵旨。”陈海挥着拂尘,恭敬的将臣子们都请了出去,可是别人肯走,楚侍郎怎么可能走,直接跪在养心殿门口,看架势是要准备长跪不起呢。
臣子们和宫人们都已经退下,连陈海都被永明帝挥退,殿内只有永明帝和沈珩二人。
见永明帝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些,沈珩缓缓跪下,叩首道,“微臣有罪,请万岁爷重罚。”
永明帝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饮完了一盏茶才扫了沈珩一眼,“学会先斩后奏了,什么原因?”
沈珩将苏云倾给他的药渣拿出来,双手奉到永明帝跟前,“微臣按着陛下的吩咐,去了长公主府,这是长公主殿下给陛下的答复,长公主殿下什么都没说,可银冬姑娘说,这是长公主殿下日日服用的坐胎药,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至于被加了什么,微臣不知道。”
沈珩出身医药世家的事儿,没有人知道,就算是他能辩出里面是什么,这话也不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脏东西?”永明帝拧眉,看了那药渣两眼,对着外面吩咐,“陈海,传吴院判。”
吴院判是太医院之首,专门负责照顾永明帝龙体,是永明帝最信任的太医。
吴院判反复确认了三遍才敢上前回话,“启禀陛下,这坐胎药里面,含有大量的益母草,益母草有阻碍受孕的作用,长期服用,对女子有极大的伤害,严重者,终身不孕。”
软榻上,永明帝怒极反笑,好一个终身不孕,好一个楚家!!
当初他把自己的嫡亲妹妹许给了一个二品官员的儿子,这便是他们给自己的回报!
“陈海,送吴院判回去,你们都把嘴给朕闭好了。”
陈海与吴院判左脚出门右脚还没有出门呢,就听到了殿内出来的巨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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