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苏看到那个如刀片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被迫做出了清晰无误地回应:“明白了!”
今夜,他彻底完成征服和被征服的秩序重塑,并清晰定义从属关系。
他每天工作繁忙,行程满满,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女伴毫无价值的情绪波动,能用钱搞定的,他绝不多废一个字。
但林子苏却是个例外,让他很头疼,她打破了他不交清白女伴的铁律,又不是个用钱就能搞定的女生。
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有他需要的,和她的关系就不可能维持到现在。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女孩比女人难缠,她们有着强烈的情感诉求。
情感是感性的抽象的,无法量化,会随着欲望得膨胀而膨胀,而这也是这世间最难控制和驾驭的东西。
世人都痛恨拜金女,唯独他喜欢拜金女,因为拜金女可以量化,可以设定边界,便于自己的掌控,收放也更简便。
但是女孩却是比女人的拜金更难驾驭和控制,因此这也是他从来不愿碰的禁区。
正因如此,才不知不觉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完全超出了他对两性关系沉没成本的承受值。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考虑如何解决和纠正两人的关系,让她进入到自己的秩序轨道中,而不是让她游离在外,不受约束。
只要是不可控的,对于周瑁远而言,都会被视作危险。
他从来不做计划之外的事,更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要么她成为计划的一部分,要么就是快刀斩乱麻彻底断联。
杨玫、俞琳徽就很识趣,还有过往那些“女伴”,她们聪明地融入他的规则,依照他的规矩办事,同时又能利用他的规则达成她们的物质愿望。
唯独林子苏这个女孩,不可控!
这正是周瑁远断联的原因,但他这么做,不是为了真的断联,周瑁远还有更重要的计划,在没有完全达成自己的目的前,他不会放开她,这也是她存在的唯一价值所在。
周瑁远断联的真正目的,是倒逼她主动联系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控她,才能真正为自己所用,否则再这样无序发展下去,就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他向来要求女伴顺从,多做!少想!不说!
要求她们明白自己的义务和边界,必须对他像对待主人一样一心一意心甘情愿,不得有半点异心和不诚,不得给自己制造任何麻烦,让自己分心分神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他当然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相比他的计划,她的请求无足轻重——他自以为她在自己这里无大事,无非举手之劳而已。
他看重的,是这个“借力打力”的机会,且这个机会刚好能为自己所用,又刚好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趁今夜,调教她,驯化她,给她立规矩,同时也是她的“成人之礼”——
女人只有放下羞耻心,才能在他面前坦诚,才能一心一意。若要有所得,必有所失!
“我跟你说过,大脑是你的敌人,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用身体做选择,才是聪明的。我很高兴,你今天做出了聪明的行动。”周瑁远满意地看着她,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今天开始,你才有资格做我的女朋友,明白吗?”
啊!……林子苏惊讶不已。
原来在摩天一号自己郑重其事地向他“求爱”,敢情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更没有认可我这个女朋友的身份。
所以,这才是他从来不主动联系和关心我的原因吧!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呵呵,你还傻傻的,一直把他当做正牌男友,还为他拒绝别人的示好。
可是,今日的“认可”,又算什么?是不是以后可以享受正牌女友的待遇了?
是不是和他身边的女人会有所不一样了呢?……想到这里,林子苏心潮难抑,竟是绯红满面。
周瑁远见她突然低头娇羞,不由地一阵心悸,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便要吻下去时,林子苏习惯性地要躲——
他当即不悦,一把捏起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气息在她的唇边喷薄,含着几分愠怒:“不准拒绝我,不准推开我,不准对我说‘不’!我想要,就要满足我,但你不能勾引我,除非我想要!想做我的女朋友,没得选,这些,你必须做到,嗯?!”不等林子苏回应,他就霸道地吻了上去,不容她反抗。
想到那日在他家,真是神奇,自己竟有勇气推开他,不仅反抗成功,还打了他一耳光,甚至后来他还纡尊降贵主动和解。
可同样的情形,却是今非昔比,今后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推开他了,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只能应其所求。
他终于停下了城下盟之吻,握着她的下巴,看了好半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满足和神奇感,仿佛在说“你真不可思议”!
他微微一笑,征服小野猫可比捕猎兔子,有成就有意思多了!
“穿上衣服吧!”他终于不再“羞辱”了,终于放行了。林子苏如获大赦,当即起身走过去,捡起来衣服。
可新的问题来了,衣服放到哪里,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以为他至少会避下嫌,不料他却饶有兴趣且无所顾忌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林子苏脸腾地一下就滚烫起来。
周瑁远耸耸肩,对她的欲言又止视若无睹,仍旧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身体。
林子苏只觉得此刻身体就像被滚水泼过,无奈,只得一边拿着衣服遮挡,一边去到沙发另一头,背对着他穿衣服。
一时忍不住回头,看到他还在直勾勾地打量和欣赏着她,脸色冷峻,若有所思。
看到她看自己,周瑁远便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天呐,这个魔鬼终于笑了!
林子苏舒了一口气,穿好裙子,杵在哪里有点不知所措。
可是比起刚来时,她从身体到心理都明显轻松了很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瑁远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到身边,等她坐下,便很自然地问道:“说吧,希望我帮你什么?”
林子苏震惊无比,望着他,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一时也忘记了回答问题。
周瑁远嘴角一扬,不以为意,淡然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对你的了解,超出你的想象,三个月都不主动联系我,突然联系。从来不会主动说想我的话,今天却随便讲了出来。就知道你有事求我。不过,我的机会不会随便给人,你要是不说,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
林子苏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不就是自己今夜此行目的吗?现在不说,更待何时?……千言万语该从何说起,想到了话头,可话到嘴边,又如鲠在喉,竟是未语泪先流。
尽管她的悲伤都是真的,但周瑁远向来不喜欢安抚女人,又极其反感女人的眼泪,只觉得她们不会管理情绪,还总是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情绪和胡思乱想上。
最麻烦的是,不安抚还好,越安抚,她们的情绪越坏,甚至越过分。安抚女人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这是他的大忌!
此时此刻,也是他心情大好,才耐着性子,同样没有安抚,这次却很有耐心,静静等待,等待她收敛和控制住情绪……
果然,没有安慰,女人的眼泪收得更快——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林子苏心中的郁结得以疏散,这才把妹妹遇害的事情娓娓讲了一遍,一边讲一边又是几度哽咽泪目,最后也说到了对李天霸、俞琳徽的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
周瑁远心头也是不小的震惊,不料发生如此惨案,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竟生出了些许愧疚,这多少有点趁人之危,只道她突然的联系,不过是女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就算有求,也不认为她会有什么大事。不料,这次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可他到底阅历丰富,不动声色地听她讲述,冷静如常,丝毫未受她的情绪影响,直到她提起李、俞二人,方眉头一皱,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来意,先是盯着她看了许久,那是一种审视、怀疑的眼神。
但他也是言出必行,还是起身去到办公桌,拿起座机拨了号,电话很快接通,只听周瑁远一声冷峻的命令:“过来办公室!”那边愣了一下,立马又恭敬地应了声是。
挂了电话,周瑁远冲林子苏招了招手,她忐忑地走过去,不知道他电话叫的谁?…
林子苏正胡乱想着,周瑁远突然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鼻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是在为刚才的行为“表达”歉意……
虽然没说一个字,但林子苏还是心领神会,心头的万般委屈都释然了,先前坚毅的诀别和恨意竟暂时搁置了…
抱了大约一分钟,才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这一刻她的四肢百骸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可却短暂至极。
他带她走进硕大的总裁办公桌内,然后将她摁进总裁大班椅里,林子苏吓得赶紧要站起来,又被强行摁进去,只听他柔声道:“想让我帮你,就得听我的,等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转身,明白?”
林子苏惶惑地点点头,随即就被转了过去,背对着会客区,她很纤瘦,大班椅几乎可以包裹三个大小的她,这一转过去,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
几分钟后,林子苏听到嗒嗒嗒的脚步声,那是男人皮鞋的声音,快速,没有拖沓,落地有力,不用说,一定是李天霸!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么晚了,他至少应该在家里,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看来他害怕周瑁远是真的。
不对,也许他今天值班,也许周瑁远没走,他也不敢走,所以才能来这么快!
林子苏也越发奇怪,一个黑帮大佬,怎么就对一个商贾世家公子如此俯首帖耳,周瑁远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看来,他不只对女人有一套“心甘情愿”,对男人也很有计谋和手段!林子苏自以为了解他,可此时此刻又感觉根本不了解他!
“这是什么?”林子苏听到像是手机甩茶几上的声音,周瑁远倒也直接,不废话,直奔主题。
“不知道。”林子苏猜测应该是给他看了什么东西,李天霸斩钉截铁地回答。
“有胆做,没胆承认?”周瑁远的声音先抑后扬,显然极其不满他的回答。
“我没做。”李天霸的声音低沉又克制,丝毫没有犹疑,回答得很坚定。
周瑁远将他的保温杯重重“摔”在茶几上,随后办公室里一阵沉寂。
想必他正用他凌厉如刀片的鹰眼盯着他——那是他的绝技,一个能让人不敢说谎的技能,没人敢盯上那个眼神超过三秒,多看一秒,就会让人有种要被活剐的感觉,任何的心思都逃不过那双锋利的鹰眼,任何谎言都会被它击碎并坦诚交代。
李天霸胆战心惊地挺立在可怕的沉寂中,纹丝不动,大气不敢出一声。
“再问你一遍,到底做没做?”周瑁远的声音这次是阴森森的。
“没有!”李天霸斩钉截铁,可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佬还是不免胆怯几分。
林子苏心里莫名感到平衡了,李天霸这样的人物尚且怕他怕得要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怕?但又莫名地几分心慰,至少我还有过任性和拒绝!
“和你有关系没?”周瑁远做最后的审视。
“没有。”李天霸依旧斩钉截铁。
周瑁远沉默许久,而后下令道:“没关系,就好办!当初你是怎么跟老爷子保证的,改邪归正,不是让你一个人,是要你约束好手下的所有人,可你明显没约束好!
这是在你的地盘上发生的案子,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手下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他们这么不老实,都敢跳开你作案,你这个老大怎么当的?
你不收拾,明天他们就会吃里扒外带人杀你,到时候还会牵连东森,牵连老爷子,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拿来顶?
如果你还想坐稳那个位子,该上手段就上手段,别给我心慈手软。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把这四个混蛋送去警局。死一个,或晚一秒——”周瑁远冷哼一声,“你试试!”
李天霸虽然知道这事的难度,可他还是不敢说不,恭恭敬敬地应了声“一定办到”。随后,李天霸离开,门关上了。
周瑁远走了过来,转过大班椅,看见林子苏低着头,失望不语,他靠着办公桌,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你都听到了!?”
“你给他看了什么?”
“通缉令。”
“你怎么会有?”林子苏困惑。
“你不用管!”周瑁远看着她。
林子苏又沉默了,陷入了迷茫,本以为他可以帮忙揭开迷局,把李天霸扭送公安局,可不想是这个结果!
为什么李天霸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是,又有谁杀了人会承认的呢?
但周瑁远就是周瑁远,一个狡猾的猎人,当然也不会这么轻信他——就像不轻信我“心甘情愿”一样,如果李天霸如他所言确实没做,他就会坦坦荡荡地把四个凶犯送去公安局!
如果不送或被灭口,那真相就不言而喻了,凶手必非他莫属。周瑁远的威胁也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他有嫌疑,周瑁远有能力不会放过他,对吗?
林子苏矛盾至极,可她还是选择相信了周瑁远,他有这个能力震慑一切黑恶小人,而且确实看得出来,李天霸是真的很怕周瑁远,绝对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了却此事,周瑁远叫了郭晓钊,接二人回家,应周瑁远要求,先送林子苏回公寓,再送他回家。
一路上,周瑁远不知是工作累了,还是不想说话,只仰在座椅上闭目休息,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机器人永动机的疲倦。
林子苏莫名有些心疼,可也不敢打搅他的休憩,像是被影响了一样,也感觉到无尽的累倦和绵绵的困意……
妹妹出事以来,这些天林子苏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心头暂时没了挂碍,很快就被困意吞没。
快要到青年公寓时,郭晓钊见二人都在打盹,便按着老规矩,打开了轻音乐,周瑁远立即就睁开了眼,回头看了一下林子苏,见她的头歪着,却又不靠他的肩,脑袋时不时重重顿一下,看得出她睡得很沉,但并不踏实。
因为即使睡梦中,她都好像在有意识地和自己保持距离,打歪的头每次差两三寸落肩时,她都会下意识地纠正一下,就是不靠到他的肩上。
周瑁远眉头一皱,直接将她的脑袋强行摁到他的肩上,顺手把她的安全带也解开了,然后示意郭晓钊把音乐关掉。
也是周瑁远的这个动作,让林子苏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手伸出去,像是要拽什么,只见她眉头紧蹙,面色痛苦,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
这个情形持续了几分钟后,她突然大声喊叫起来,“茜茜,别跳,求你了,别跳,你死了,姐姐也活不了……,茜茜——”
周瑁远摸到她脸上的泪水,心抽紧了一下,却听到她又一声凄厉尖叫“茜茜不要”,梦魇中惊醒,林子苏仿佛跟着子茜也纵身一跃,人就要往前扑出去,险些就栽下去,还好有周瑁远一把抱住了她。
林子苏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也没注意到周瑁远,只一把推开他,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子茜的身影,嘴里还在念“茜茜呢”“茜茜呢”,双手到处乱抓乱摸。
周瑁远赶紧抓住她的手,告诉她“你在做梦”,林子苏不敢相信,直到清晰地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她才哇的一声,痛哭失声。
周瑁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说“是做梦,不是真的”“没事了”,他竟也跟着有些心疼了。
就在这时,林子苏的手机响了,她条件反射地赶紧掏起电话,一看是邵小帅的电话,神经立马就绷直了。
甫一接通,果然就传来了邵小帅惊慌无助的喊声“姐姐,你快来,茜茜要自杀,她拿着刀,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林子苏身子如坠冰窟,脑子嗡的一下,短暂的空白了几秒,很快嗡声消失,她才发现双手抖得拿不住电话了,我要镇定,镇定,妹妹需要我,我不能乱!
理智的声音强力按下了害怕,脑子飞快作出了决断,镇定安抚道:“小帅,房间里还有谁,让他们都出去,只留下你一个人。你不要过去,远远地陪着她,别说话,什么话都不要说,那会刺激她,你不要慌,一定要稳住,茜茜只要不做过激的动作,你就不要过去啊,等姐姐过去,啊~”
说到最后都变成了颤音,那头邵小帅也哽咽着答应了。
周瑁远也被她突然的冷静镇住了,在办公室时她还是一只惊慌娇怯茫然无助的兔子,刚刚还因梦魇方寸大乱,但她却用了不到半分钟,就让大脑恢复理性,果断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周瑁远有些迷惑了,甚至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收服了她,自以为掌控了她,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她,更不要说控制!他的心莫名有点落空,感觉今夜的征服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但挂了电话后,林子苏就又乱了神,先是下车,说去打车去医院,周瑁远哭笑不得,又满心不悦,说坐他的车去。
刚上了车,看到自己还“浓妆艳抹”,穿得这么美丽动人,让子茜看见,情何以堪啊?于是就说要上去换衣服。
周瑁远便说等她,让她不要慌。
林子苏下车才走两步,因为太急了,没注意小区的大门,结果一头就撞了上去,眼睛直冒金星,脑子也嗡嗡作响,又着急忙慌地往小区走,以至于东倒西歪的,路都走不直。
周瑁远赶紧下车,奔过去扶她,一直跟着她上楼。
进到房间,林子苏顾不上他,先是换了常服,又赶紧去洗脸,护肤品都顾不上擦,脸还是滴着水,就慌忙出门,整个过程五分钟不到。
直到这时,周瑁远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上妆时没那么明显,卸了妆后,才发现她眼窝深陷,黑眼圈深重,整个人十分憔悴,可见这十多天她没好好休息过一天,他又莫名犯起心疼,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想劝她在家休息一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毕竟事关她妹妹的生死,让她不顾是不可能的,还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刚刚在办公室已经够不近人情了!
想到这里,周瑁远又充满了愧意。于是,又陪着她下楼,上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林子苏来不及告别,推开车门,就一头扎进了住院部大楼。
周瑁远没让立刻走,而是让郭晓钊下车去查探一下情况,回来跟他汇报。
郭晓钊应声下车,跟在林子苏身后,也扎进了住院大楼……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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