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心想要自缢,大可不必用这么粗壮的麻绳,白绫岂不更加轻巧,且符合你贵为国公府嫡女的身份!”
自缢?
听到男人冷漠的声音,林甜感觉自己浑身一僵,恍惚间睁开了眼睛。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躺在了将军府中,自己房间里那张柔软的金丝楠木雕花床上。
烟红色的帐幔散落下来,影影绰绰间,她只能看到男人一身戎装,背对而立。
她一时之间四顾茫然,恰在此时,侍立在牡丹屏风一侧的婢女见她起了身,连忙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跪在床沿。
“您可吓死奴婢了!刚才将军传了府医给您瞧过,说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婢女的话让林甜听不明白,可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熟悉而真切,不像是身处梦境之中。
林甜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贴身婢女白芷,欲言又止。
自从她被驱逐出将军府,送到兰庄上自生自灭,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踏足这个房间了,原本还以为,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莫非,是因为沈云霄最终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把她又接回来了吗?
可是,那一场大火,早就把整座兰庄烧成了一把灰!她是亲眼看着火苗一点一点吞没自己的身体的!
而现在……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蛋,一点伤疤都没有!
而她的脖子上正缠绕了一小圈柔软的纱布,还能感觉到皮肤上似乎擦破了点皮,隐隐作痛。
“怎么?怕死?”
沈云霄转过身,淡漠的目光扫过床榻上的林甜,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听我的,下次别用自缢这种方式了,你可以直接喝药的,这才更像是你的手段,不是吗?”
凤眸里扫过寒芒,沈云霄伸出长腿,狠狠踏在了麻绳之上。
而林甜还没找到自己应有的状态,她慌手慌脚地让白芷拿过来一面铜镜,仔仔细细查看自己的脸庞,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在兰庄上待的时日虽然不多,但是她吃尽了苦头,又因为绝症缠身,整个人早就面如死灰,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哪里会有此刻这般肤若凝脂,面若桃李?
手上竟还戴着母亲陪嫁的那只传家玉镯!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啊!”白芷见她神色变幻不定,以为她又受刺激了,连忙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林甜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深深呼吸几口,迫切地问:“白芷,如今我与沈云霄成婚多久了?”
“到……到这个月底就整整一年了。”
白芷只觉得今天小姐的表情格外古怪,不过却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继续回答。
“半个月前,将军刚从南岭回来,你们夫妻二人分别许久,这才终于得以团聚……”
“一年?”林甜只感觉自己的心口砰砰乱跳。
她捋了捋自己的思绪,猛地一抬头,突然看到了一根扔在墙角边上的麻绳。
原来……如此?
三年前,她与沈云霄成婚之后,沈云霄便以南岭战事告急为由,撇下一切一走了之。
一年之后,他凯旋回京,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要纳妾。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林甜气红了眼,一哭二闹三上吊,希望能够挽回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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