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杳不着痕迹的暗自观察了烟词几天,这丫头偶尔会趁打扫房间的空档站在她的梳妆盒前望着那堆珠宝首饰发呆。

而目光中,却并没有贪婪,只有踌躇与犹豫,似乎在内心艰难的做着什么抉择。

最后,烟词还是一咬牙转身离去。

长杳对烟词的底细并不熟,但人是江嬷嬷派来的。江嬷嬷看人眼光很准,她看上的丫鬟一定手脚麻利忠心耿耿没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

介于对江嬷嬷的信任,所以长杳一直对烟词没有多少戒备。

但现在……?

长杳放轻脚步悄悄跟了上去,烟词就这么惨白着脸一路心神不宁的游荡到了偏僻后院池塘边,在那里,还站着另一个丫鬟。

那丫鬟颇有几分姿色,衣服布料似乎也比府中其他侍女要好一截,甚至涂了脂粉唇膏,头上还簪了银簪子,而不是侍女间流行的绒花。

她五官张扬,望向烟词的目光充斥着鄙夷,嫌弃的挥了挥帕子。

那做派,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府里的主子。

“让你拿个东西你几天了还没办好,是不是不想让你妹妹好过了。怎么,这次又没得手?看来啊,你那个妹妹只能嫁给那个死过三任妻子的酒鬼屠夫咯。”

“云诗姐姐,我妹妹是无辜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冲着我来,我妹妹还小,求求你了。”

烟词脸色更加难看,不住的哀求。

云诗看见这副窝囊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一脚踢开烟词,语气更是刻薄不屑。

“我说烟词妹妹啊,想当年我俩一并被选入府。我被派去伺候大小姐,如今风光无限。原以为你也在江嬷嬷那里熬出头了能去伺候另一个小主子,怎么还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说到这,云诗弯腰轻蔑的拍了拍烟词的脸“难道,你那主子也跟你一样废物吗。”

“不…不是,小姐很好……云诗姐姐,求你了,这件事我真的办不到,我可以把我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你,你放过我妹妹好不好!”

烟词跪在地上,眼底流露出恐惧,膝盖往前蹭了几步揪住云诗垂下的手帕,仰着脸仍一遍遍殷切的乞求着。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的长杳大概听明白了。

烟词有个妹妹被谢朝歌那边的人作为把柄,威胁烟词替她们做事,让烟词从自己这取一样东西。但烟词犹豫了几天也没下手,好几次欲言又止却不敢坦白。

这才到了现在的情况。

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微扶鬓簪,长杳面上挂着天真的笑容缓缓从暗处走出。

“烟词,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躲在这偷懒。”

“啊!小、小姐……”

烟词被骇得一惊,慌乱低下头不敢去看长杳的眼睛,只抬袖抹了把眼泪飞速站起身“小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现在就去。”

“不着急。”

长杳如是温良笑着,直直走到那表情有些尴尬僵硬的云诗跟前,“这不是姐姐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吗?”

“奴婢见过小小姐。”

云诗不情不愿的屈身行了礼,转身匆匆要走,还没走出几步整个人就被身后一股力气拽住,死死的按趴在地上,膝盖哐的一声磕在地上,差点连膝盖骨都震碎。

望着面露痛苦开始惊慌失措的云诗,长杳慢条斯理的扯紧她的后衣襟,那张在下人眼中像天使一样可爱的脸上仍泛着温暖无害的笑。

“我让你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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