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连本少爷的话都敢不听了。我要去见爹,你们别拦着我!!”
别苑内,谢怀瑾刚往外走了几步就被尽职尽责的侍卫拦下。
他推攘了几把,怒气冲冲的将一旁的花盆踢翻,又跑回房间里将桌子掀倒一阵打砸。
哪怕他再怎么骂骂咧咧,闹腾动静再大,这些侍卫也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谢怀瑾气得眼睛发红,口干舌燥,想喝杯水却发现屋内所有的茶壶水杯早就被自己砸得稀烂,一时间只能愤怒的狠狠锤向桌面。
“来人,本少爷要喝水!你们聋了吗?!”
喊到声音沙哑,总算有个黝黑的粗使婆子送了新的水壶进来。谢怀瑾心中气躁,猛灌了一整壶水,依旧觉得闷沉得喘不过气。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底布满猩红血丝,整个人鬓发凌乱狼狈不堪,衣摆还留有狼藉的污渍,活脱脱像是一个狂躁发作的疯子。
谢怀瑾捏紧茶杯,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那个恨得牙痒痒的名字。
“谢!长!杳!”
谢怀瑾从未想过,世上竟还有谢长杳这样心机歹毒自私狡猾的人。
当年谢长杳刚走丢时,谢怀瑾也曾真心实意担忧过这个妹妹,为妹妹掉过眼泪。
毕竟谢长杳三岁前总是黏在自己屁股后面叫着哥哥,说没有半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谢怀瑾还记得,记忆里的小杳杳总是梳着两个不对称的羊角辫,一口没长齐的小豁牙,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是两轮小月牙。脸颊鼓鼓的,可爱得好像年画娃娃。
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团柔软的云,这团云身上甜腻腻,脸颊软乎乎,不管是谁见了都爱不释手想要带回家去使劲揉揉。
幼年时谢怀瑾酷爱将小杳杳偷偷抱出门同自己的朋友炫耀,虽然每次回家都会挨一顿毒打。
爹使劲的抽,从早打到晚,鸡毛掸子、扫把、藤条、木棍、锅铲,轮流上。
娘则在旁边负责给爹切换武器。
那时,谢怀瑾趴在地上哭得涕泪交加,嚎到偏院的叔叔跟叔母都忍不住牵着谢容远凑过来看热闹,当着面拿他当反面教材,教育谢容远以后要听话懂事要照顾保护妹妹。
小杳杳就端着个小板凳坐一旁看,眼睛一眨不眨,手里举着一块西瓜,吃得满脸都红红的。
那样鲜活的记忆,虽然有些丢脸,但谢怀瑾却记得格外清晰。
直到……
「哥,我刚才好像看见杳杳了。可是…可是她被一对夫妻牵着,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七岁的谢朝歌惊慌失措的跑进院里,咬着唇,手指搅着衣摆,有些惴惴不安欲言又止,紧拢的细眉写满了委屈与无助。
这是长杳失踪的第二年。
「你看见杳杳了?!」
正在练剑的谢怀瑾转身。他将木剑一扔,快步冲到谢朝歌面前揪着她的衣襟,满脸错愕,言辞急促而迫切,欣喜与担忧交织。
「在哪里找到的,爹娘知道吗,杳杳在外面过得好吗,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被谢怀瑾劈头盖脸的这样抓着问着,谢朝歌害怕的缩紧身子。她眼底氤氲起泪雾,于心不忍的别过头擦拭着眼泪,哽咽着小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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