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努力的将原剧情里的那个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割裂开,为的就是不被旧羁绊所束缚。
从两段不同的人生历程走出来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裴韶喜欢的是那个自小千娇百宠天真善良的阿杳,还是现在站在他面前双手沾满鲜血内心已经被痛苦与仇恨填满的谢长杳呢。
想到这里,长杳不免有些想苦笑。
平时自己教导着烟词不要自轻自贱,不要将精神支柱寄托于任何不稳定的感情。
可当她内心产生这种疑惑,不正是因为自己在面对着裴韶记忆里那个纯净烂漫不知人间疾苦的阿杳时,本能的感到了自卑吗?
长杳再抬头时,态度已经冷静得有些冷漠。
她微昂下颌,抬袖慢条斯理擦去脸颊上的濡湿雨水,目光沉静,一派从容不迫的镇定。
然而在这份强装的体面下,是她疼得发颤的心脏。
“我不太清楚你一直拿我当谁的影子,但是我跟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以后…不要再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
“阿杳。”
少年并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站直身,将手中伞完全倾斜于她,任由自己被暴雨淋湿。
晦暗中,那张被雨水衬得更加冷白的脸上,他眸光依旧明湛坚定,不掺丝毫迷茫犹豫。
雨幕隔绝了人间嘈杂,天地万物,寂静于此。
两人对望,一柄纸伞。
片刻,他主动上前两步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哪怕此刻与她相贴,惶恐不安的内心却依旧在恐惧着失去,那样绝望的痛苦,哪怕是他也无力再承受第二次。
忆及曾被他刻意遗忘的那段地狱般的过往,裴韶将她死死往自己怀里按,抱着她的那只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他甚至开始病态癫狂的想着只要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她藏起来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呢?
阿杳,告诉我,好不好。
花、阳光、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无论想要什么,哪怕是我的性命,我不怕你要得多,我害怕的是你什么都不需要,不要让我连这点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千言万语停在喉间,唯恐这些话一旦说出来就会吓到眼前之人。
最后,他只能勉强舒展眉眼,以意志力强迫自己松开手,垂眸望她。
“我本身就是因为你而存在的。”
哪怕她会觉得疑惑,会觉得莫名其妙。
唯独这句话,是他一直想告诉她的。
我就是为了你而回来的。
诚然长杳流落辗转这十二年见惯了世间阴暗,人情冷暖,可哪怕是性格敏感的她却不能否认裴韶骨子里的执着与真挚。
雨停,一线斜斜的阳光从堤岸边云层罅隙倾泻而下,沾在他眼角眉梢。
他朝她伸来手,掌心朝上,无声含笑。
连带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也被温暖包裹,于荆棘中生出羸弱的花,短暂的抚平了她对这世间的怨毒与恨意,在里面倾注了更为柔软的东西。
长杳抿唇,抬袖,试探性的轻轻将纤细的指搭在了他掌心。
随后,被紧紧握住。
她突然开始好奇,以他的视角来看这段故事,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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