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悄悄地露出一丝笑意。

次日,章弥再次给夫人和湘仪夫人诊了脉,道一切安好,留下事先带来的汤药,领了大将军的赏,就准备回宫。

“章太医,您回宫后,务必做好酒精消毒,且三日内不要面圣,以免带回病毒。”

“那娘娘不回宫吗?”

“本宫昨日让侍卫报给皇上,本宫先在城中办些事。”

章弥明哲保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赶紧上了辇轿走了。

安陵容走时,把那爷孙也带了出来。

给了些银子和药,嘱咐他们按时用药,就骑上马和侍卫策马前行。

她找个僻静所在,脱下太医官服,换上带来的长袍,做市井人打扮。

自己骑马在市集上慢行,只让侍卫找处地方等着。

街上冷冷清清,一场时疫像是熬干了京城的人气。

还开着的店铺多为药材铺,对面倒是有一家茶摊还开着。

安陵容下马。

“老板,来碗热茶。”

茶上来了,她并不喝。

时疫严重,她面巾下还戴着医用口罩,双手更是不碰任何东西。

对面走来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左手拿着竹板,右手端着个破碗,正唱着一段“莲花落”。

“来,老人家,唱上一段,这茶赏你了。”

安陵容自怀中掏出银子,扔在破桌子。

“唱得好,这银子也赏你。”

“多谢这位小爷。”

那老者喜笑颜开地喝了茶水,竹板一打,来了一段。

“苦瓜生来命就差,从小死了爹和娘,低三下四人眼下,我现在变成个要饭花,要渴了就去讨茶,这时疫一来把人杀,京城关上大九门,死人就把坑来挖……”

这老者整天在城内逛,说得都是大实话。

安陵容叹口气,把银子痛快地抛给他,抬头见中药铺抬进了大批货物,这才缓步走进去。

小二来招呼她。

“客官,您来点什么?”

“苍术,细辛,乌头怎么卖?”

这些虽然是普通中药材,但章弥在研究治疗时疫古方时,加上了这几味。

时疫,古方可行,中药亦可治,只是不如现代西医来得快。

安陵容想着,时疫如此严重,指着发放汤药顾不过来,还是得让老百姓喝上中药,但这价钱,又有多少人买得起呢?

“你这价钱不对,涨了太多。”

安陵容此话一出,小二立刻变了脸。

“要买就买,不买滚蛋。”

后堂有人听到前面吵嚷,走出一人,身穿锦袍,见安陵容瘦弱,又着布衣,竖起眉毛冷声道。

“买药材吗?”

“想买,但你们涨价了,银子不够。”

安陵容没有料到那人面上斯文,却是如此粗鲁,过来扯着她衣领拽出门口,狠狠向外一推。

口里还骂骂咧咧地。

“穷鬼,死你的吧。”

安陵容冷不防跌倒在街上。

一匹白色骏马疾驰而来,在即将踩踏的一瞬间,那马上之人狠狠勒住马颈,向旁堪堪避开。

马上着锦服的男子,正要挥鞭策马,只听一声轻呼。

“果郡王,我是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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