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到华服男子,底气更足了,一把将兜帽扯下,露出真面目。她扬起脸,得意道:“本姑娘是康宁侯府嫡出三姑娘。”她指了指华服男子说:“他是本姑娘的亲兄长,康宁侯府的五公子。”

百姓们纷纷对他们二人指指点点,正是这二人瓜分了侯府赔给吕家的银子,竟还敢到公堂上撒野。

“都跪下!”柳瑄大声命令道。

“凭什么?”武三姑娘武静雯挺直腰杆道。

柳瑄轻蔑一笑,道:“两位是皇子公主?两位有封号?两位是远近闻名的贤人?两位是官身?若都不是,自然要跪。还有,二位跪的不是本官,而是大祁律法,这律法是当今圣上主持修订的,两位是对律法有意见还是对圣上有意见?”

“你……你胡说!”武静雯慌了,结结巴巴道。

“本官再说一遍,跪下!”柳瑄道。

武其阆和武静雯被柳瑄脸上的煞气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我大姐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武其阆抬头对柳瑄道。

“本官等着就是。”

王婆子被押进大牢,待刑部核准案情后处决。武氏兄妹被衙役押着跪在堂前,一人挨了十五杖。

百姓们都为柳瑄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康宁侯武家是苏州甚至整个江南最有权势的人家,手里掌握着江南漕运,长女是魏王妃,武二老爷即康宁侯的胞弟官拜吏部尚书,所有官员的考评都由他拍板,比忠国公这个没了兵权远离朝政的闲散国公爷有权有势多了……武家要对付柳瑄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柳妙璎在后堂看得心潮澎湃,虽觉得结果大快人心,但也知晓盘踞江南数代的康宁侯府不好惹,默默为柳瑄担忧起来。

柳瑄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揉了揉她头上的发髻,笑道:“小小年纪忧心忡忡的,当心长皱纹。”

“三哥,你当真不怕康宁侯府报复?”

“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连平静了十来日,就在柳妙璎以为康宁侯府不会有动作时,发生了几件凶杀案。

“狗日的,这大雨天的去抬尸体,真够背的!”衙役小江抱怨道。他正在家吃热锅子,就被张捕头抓出来干活,活儿就是把周边县送到义庄的尸体抬回府衙。

“赶紧的吧,再磨叽一会儿,天就黑了,路不好走。”衙役阿卫道。

“这是第几具尸体了?”小江问。

阿卫想了想,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第四具。”阿卫道。

“什么人这么变态,没事杀人玩儿,害得老子连着几日不得安生。”小江骂道。

“唉,谁让咱柳大人得罪了人呢,这个倒霉蛋估计也姓柳。”阿卫叹道。

接连几日,苏州城及附近县陆续出现了四具尸体,经查,四人有个共同特征:都姓柳。

除此以外,这四人无任何交集,年龄有老有少,性别有男有女,籍贯也不在一处,苏州城一人,泗阳、许安、隆回县各一人。

犯案之人明显就是冲着柳瑄来的,意图很明显:报复加挑衅。

几起案件在苏州掀起了轩然大波,苏州已许久未发生如此密集的凶杀案了,这回几天内就有四个柳姓普通百姓被杀,所有柳姓的人都担惊受怕。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因柳瑄而死,若非柳瑄得罪了人,凶手也不会专选姓柳的人泄愤。

时间拖得越久,情况越糟。必须尽快破案!

四个死者的身份早已查明,第一个遇害的是苏州城南源乐街红丰裁缝铺的郑裁缝柳正年,四十二岁,是个鳏夫,独自住在店里的小阁楼上,于五月初六晚被勒死在房中,第二日一早被店里的伙计发现;

第二个遇害的是泗阳县着名酒楼欢喜楼的洗碗工柳七娘,年二十七,是从北地逃难来紫阳县投亲的,住在远房表姨家,于五月初七晚上被匕首一刀割喉而死,尸体被扔在她寄住的人家大门口,被路过的半醉大汉发现;

第三个遇害的是隆回县一个小茶楼茗香楼的说书人柳田,年十九,于五月初八晚被砒霜毒死在他租住的屋子里;

最后一个遇害的是许安县花楼欢颜馆的姑娘柳芳菲,刚满十七岁,她是被人将头按在水里窒息而死的,死亡日期是五月初九。

凶手之所以在相距甚远的四个地方犯案,就是为了给破案制造阻力,苏州府府衙的人员配置根本无法应付同时在四个地方开展侦查工作,但时日越久,能发现的线索就越少,到最后可能根本破不了案。

柳瑄让捕头张立带了三个捕快去泗阳县,派老捕快邹四平带了三个捕快去隆回县,派经验较丰富的捕快陈义章带了三人去许安县,他和其他捕快则全部扑在苏州裁缝铺这边。

从柳正年脖子上的勒痕可看出,凶手是个老手,不止一次勒杀过人,且身强力壮,能控制住个头颇高的柳正年。

他的房间很乱,凶手勒死他之后故意将房间弄乱,以隐匿关键证据。

裁缝铺的伙计发现尸体后,立即报了案,店里其他几个伙计将地上的柳正年抬到榻上,来来去去的,将现场弄得更加混乱,即便凶手留下了痕迹,也可能找不到了。

柳瑄在现场细细勘察了两个多时辰,除了找到几根不属于柳正年的头发,其他一无所获。

“三哥,明日带我去裁缝铺看看吧,我鼻子灵,说不定能闻出点什么。”柳妙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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