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这位外祖的手笔,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最信任的,无非就是那个把他拽出深渊的人。

“你还是先回左相府吧,你母亲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我不便出面,你又羽翼未丰,我会让江疏影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且不用担心别的。”赵成寅看了一眼江疏影。

“多谢祖父。”程隐殊目含感激看着赵成寅。

赵成寅看了程隐殊许久,她这模样,倒是让他隐约想起了旧人,但他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

“走吧,我送你过去。”江疏影牵过来一匹马站在了程隐殊的身侧。

“你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我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就算是想娶我也不能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吧?”程隐殊一连三个问题,让江疏影面色铁青的站在了原地。

程隐殊用手肘推开了江疏影,翻身上马冲他假笑了一下,然后骑马离去。

她到左相府的时候,左相府的大门紧闭,倒也看不出丢了个嫡女的样子。

“开门。”程隐殊换回了昨日那套藏青色的衣裙,下马站在了左相府的门前。

过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她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程隐殊。

这是她母亲的嫁过来的时候就跟着她的嬷嬷,程隐殊不避不让,看着这位老嬷嬷。

“多年不见,小姐风采依旧。”老嬷嬷微微弯下身子,算是行礼了。

“钱嬷嬷倒是老了,想当初嬷嬷送我去乾安寺的时候,还没有白发。”程隐殊的语气有些怀念,这座府邸,这整个府邸里的人与物,都叫她感到恶心。

“昨日小姐您在宴席上的所作所为,夫人已经知道了,她说,要你跪着进府,给你的妹妹认错。”嬷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若是不跪,就是不能进了?”程隐殊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再次抬头时,脸上露出了些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姐还是听话些吧,不然老身又要陪你走一趟,送你去乾安寺了。”钱嬷嬷站在门内。

“可那日,本就不是我的错,母亲为何不能听我一言,再做决断?”程隐殊瞪大了眼睛,漂亮的凤眸中蓄满了泪水,水色为那琉璃色的眸子添了色彩,像是明珠一般流光溢彩,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那日宴会上,小姐你言行终究是有失礼仪,即使无关对错,小姐你也不该如此。”钱嬷嬷脸上的笑淡了一些,不过片刻,又恢复了。

人老成精这句话是不假的,钱嬷嬷看着泪眼婆娑的程隐殊,只觉得这般手段有些幼稚,到还不及她八岁时火烧左相府来的直接。

不过这也证明了,那八年的寺庙生活,也不是毫无用处,再硬的骨头,也有磨软的那一天。

“可我就要忍受着,任凭她诋毁我的声誉,对我口出秽语,无动于衷吗?我知晓母亲不疼我,可竟不知,母亲为何要如此对我。”程隐殊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意,细软无力的声音,像是润物无声的流水,悄然流入人的心中。

那美人落得泪,就是落入流水中的涟漪,让人心生不忍。

“就算是左相府,也断然没有如此不讲理的理由吧。”围观多时的人群中,一位身穿锦衣的年轻公子出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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