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诚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站在了程隐殊的身侧。
他比起旁人,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身侧的姑娘身形有些瘦弱,那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堆积在腰侧。
她双眸含泪,神色伤心欲绝,朱唇微微张开,小声地啜泣着,昨日被利箭划伤的手腕还没处理过,暗红色的血迹干涸在雪白的皮肤上,那个伤口像是丑陋的蜈蚣,有些刺眼。
他还记得这位姑娘无措的站在亭内,面对自己亲生哥哥的质疑,倔强又脆弱的背影。
刚刚又听了程隐殊和老嬷嬷的对话,这些事情足以让他在心里为程隐殊拼凑出一个可怜的身世,哪怕她身份尊贵,是左相府嫡女。
“这是左相府的家事,还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钱嬷嬷面色一变,厉声说道。
“这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左诚然也是神色一变。
正直青年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无谓世俗的勇气。
程隐殊抬眸看去,这是左齐将军家的幺子,备受家里宠爱,倒也有和左相府较量一番的资本,他和章显钰,还是生死与共的好友。
钱嬷嬷皱着眉,她自然是能看出这位公子出身不凡,可也正是如此,让她看着程隐殊的那张脸越发生气。
就是这样她轻易就能看破的浅显的手段,却依旧能轻易地勾的那些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上当。
“公子不知内情,还请公子不要鲁莽行事。”钱嬷嬷却也不得不出言相劝道。
“那你说,内情是什么?”左诚然出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这位小姐,天生顽劣,她说的话,是断然不可信的。”钱嬷嬷走出了门外,站在左相府用大理石堆砌起来的台阶上。
“既然是天生顽劣,那为何不是放在身边仔细教导,反而是送去了寺庙?”左诚然皱着眉,他无法想象到,一个年岁幼小的姑娘,是如何在那深山寺庙里,熬过一年又一年。
钱嬷嬷终究是变了脸色,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皱起了花白的眉,转头看向程隐殊:“小姐,你若在不快些听话,左相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你这刁奴!你······”左诚然心火更甚,他抬脚就要迈上台阶,去和那老嬷嬷好好理论一番。
“公子······”程隐殊出声叫住了左诚然。
哗的一下,心底的火气被这一声公子灭的一干二净,左诚然甚至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头看去。
只见那姑娘双手放于身前,向自己行了一个礼。
“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做什么?”左诚然用尽自己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上前扶住这姑娘的举动。
“公子今日为隐殊仗义执言,隐殊感激不尽,可家中长辈所言,隐殊亦不得违背,还请公子,谅解一二。”程隐殊抬手,轻轻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珠,一双含水的眸子带着哀求望着左诚然。
“可那日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何错之有?”这就是瞎话了,左诚然甚至不知道那日亭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美人落泪,急着安慰脱口而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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