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嘴里嚼着红烧肉,那油腻腻猪油,从他嘴里漏出来。
他来不及用餐巾纸擦一擦,手里拿着朱靳艮的风水大师名片,一个手指头按一个数字。
眯虚眼睛,眉头紧皱。终于,接通了朱靳艮手机:“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我是风水大师朱靳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无论是阳宅或者阴宅,无论是屋里有病人,或者说牢里有罪人,我都能化解您的潜在风险。不说大话,不吹牛皮,等你心服口服,我才享受您的恩赐,呵呵!”
“嗨,是朱靳艮风水大师吗?哦,我是马家荡的囿于亮啊!怎么样,现在在上海还是在苏州啊?听说你在老家益林也买了房子啦!你外孙冯强说,好像你买的是;一上三,还是门市房是吧!看来,我的声音您都听不出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马家荡知道不,马家荡的小队长囿于亮。”
小队长一连串地问话,听得对方有点招架不住。
但小队长不得不在李俊芳和梓桐尹面前假装和祝家贵混的很熟,不过一面之交,吃过几回饭,喝过几回酒。凭朱靳艮那知名度,怎么可能记得像小队长囿于亮这样身份的人。还好,朱靳艮虽然想不起来,但他绝对摸索对方的口气根据对方的意思,回答他的问题或者随时随地附和对方。
“哦,我现在在上海。苏州、老家、上海,三地我是哪里有事去哪里!生意人身不由己,我外孙说的不错,在益林镇我买了一上三的房子。不贵,包括装潢,才五六十万。怎么啦!这么晚打我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啊?莫非,是你儿子结婚,姑娘出嫁,喜事盈门请我吃喜酒来着!哈哈哈......。”
或说道这一会,朱靳艮还没想起小队长囿于亮在哪里认识。
不愧为风水大师,说出话滴水不漏,总能给人带来喜气、祥和。他笑呵呵的语调,听得小队长囿于亮心花怒放。既然对方和自己寒暄,那就得投其所好。囿于亮放下酒杯,和手中筷子,示意李俊芳不要打搅他和朱靳艮的通话。
“呵呵,大师就是大师,我话已出口,你便猜出一个七八分,我以为你在老家呢!这不,我们马家荡的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上的房子,现在买了!卖给兴化在马家荡搞养殖的李俊芳。老两口和我玩的不错,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他们买房子我参与了。现在,屋里要装潢,听到的风言风语也不少。这不,夫妻俩有点不着底。”
他没有说出孙雨晴老宅基地是凶宅这件事,而是以一句模棱两可的不着底三个字来形容。
朱靳艮乐意听到有关于他生意场上的事。谁提供他的生意做,谁得利。朱靳艮这个人历来奖罚分明,从不吝啬。但凡有利益诱惑的地方,人缘关系就好,谁嫌钞票多的呀!给朱靳艮介绍生意的人,比朱靳艮本人还要用心。
所以,人家朱靳艮有能耐坐在家里等人上门邀请他。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样,坐在家里不动,有人送钱上门的那种。“我说呢,怪不得我今天早晨起来,总是听到小喜雀在头顶叽叽喳喳地叫。确原来是有贵人给我带来财运啊!缘分,缘分啦!这样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你我有贵人相助之缘,何不趁热打铁。
明天,明天晚上我就赶回去。告诉你朋友,只要我到家,看一眼便知阴阳吉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魑魅魍魉一扫光!嘿嘿!”
朱靳艮在电话那头,始终保持笑呵呵的语气和小队长囿于亮沟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阿谀奉承较多。如果说他算是捧杀,不至于。因为但凡介绍他生意的人,对他除了有一份利益上的期待之外,对朱靳艮的崇拜,是他们的共同特点。也可以说,是朱靳艮的粉丝。
小队长囿于亮就是要朱靳艮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他和朱靳艮在通电话,但李俊芳和梓桐尹秘气小声,连大气都不敢出。朱靳艮和小队长囿于亮的对话,她们俩还是能断断续续听到有些。“啊哟,那就有劳大师亲自跑回来一趟了!就这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囿于亮在家切好茶,烧好菜,恭候大师的到来!”
朱靳艮听得囿于亮和自己配合得严丝合缝,心里那真的叫个爽。不是说他这个人没什么能力,专门靠吹三炫五的过日子。而是他要想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必须得有人跟自己炒作互动。他需要男男女女的粉丝给自己搞宣传,一人在背后夸他一句,朱靳艮的风水大师身份越抬越高。
见得两个人互相寒暄一阵,小队长见时候已到。
两个人电话联系的效果,听得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俩啧啧称赞。嘴上没说什么,内心里早对小队长囿于亮感恩至极。囿于亮一边和朱靳艮通电话,一边全神贯注的观察李俊芳和梓桐尹的面部表情。见得两个人眉毛上扬,他“吧唧”一下挂断电话。
看上去,他满面春风,加之喝了点小酒,两个小嘴巴红彤彤的,笑容可掬。
沉浸在和风水大师通话的意犹未尽中,小队长囿于亮非常满意。他也知道,比他还要满意的,就数李俊芳和梓桐尹。先是被小队长囿于亮吓得找不着北,见得囿于亮给他们俩排忧解难,两肋插刀,夫妻俩怎么可能不高兴!
除了小队长囿于亮对风水大师朱靳艮的豪爽应答正中下怀,备受感动之外,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俩听得也是眉飞色舞。
小队长囿于亮和风水大师朱靳艮的通话没有动用手机的免提功能,但他和朱靳艮的对话夫妻俩听到的内容不能说一清二楚,八九不离十还是蛮有把握。“啊哟,真是麻凡小队长了!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去蟹池抓几斤螃蟹。然后,在家坐等大师的到来。”
说完,他带着一种祈求的眼神,望着囿于亮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小队长囿于亮是个明白人,他明白李俊芳一双眼盯着自己看的意思,无非是想自己和他一道,待在他们家坐等风水大师的到来。俗话说一熟三分巧,找人办事还是找熟悉的人比较稳妥。饭圈文化历来是中国人的传统交际方式,有熟人介绍,吃亏上当的几率要少些。
所有人都喜欢找熟人办事,不过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自我安慰!
有这种想法的人,无非是自以为是。
甭管找什么人,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倘若没有利益瓜葛,谁都不会尽心尽力。
我还是相信那句吃人东西嘴软,拿人东西手软的定义。甭管你有多心狠手辣,吃拿卡要只要人家已经满足了你,不给人家办事,你也休想睡得安宁。人性自私自利之心我不去质疑,那是必须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式。
就像风水大师朱靳艮和小队长囿于亮两个人那样的寒暄,他们俩是互相吹捧,还是仅限于两个人之间客套话,对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俩来说,他们是旱鸭子过河不知深浅。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小队长囿于亮,他和风水大师朱靳艮的接触不只是一次。
有关于他对朱靳艮的了解,总比李俊芳夫妻俩了解的多那是毫无疑问。
但说话轻,过话重,免不了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面也是避免不了的事。
对一个人有好的印象,便是在别人面前将你夸成一枝花。倘若对你没什么好印象,也可以在别人面前将你说成豆腐渣。人这东西,一张嘴两块皮。是好是坏,就看这一张嘴去怎么发挥。为什么提倡圆滑的人处事逻辑,就是因为他们恶话善说;好话人前背后都说。
朱靳艮其实就在老家益林镇,他之所以说自己特地从上海赶回苏北,只是令小队长囿于亮在别人面前感觉自己有面子。你看看,我一个电话,风水大师从上海不得赶回来么。甭管他手里有多少事,也得将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你小队长囿于亮不为之感动,除非你就是个木头人。
风水大师朱靳艮之举,的确是顾前詹后,游刃有余。
你看看现在的小队长囿于亮,心里有多踏实。初开始,他不想在李俊芳他们家吃饭。被拖回来,也有些拘束。毕竟,来他们家好心好意提出自己的看法,不想,差点被李俊芳误会自己是来蹭吃蹭喝。你说现在人,还有几个为了吃喝而将自己置身于风言风语中的呀?
自从给风水大师朱靳艮打完电话之后,他那颗受拘谨的心情,一下子得到释放。
“没事,人家风水大师能从上海赶回来,我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一天陪陪他呢?老哥老嫂子,咱们俩可说好了,明天不多话,是真是假你们俩来判断这个风水大师是名不虚传呢,还是个冒牌混吃混喝的队伍,你们俩自己去判断。
我可是大咸菜烹豆腐有言(盐)在先(鲜)。风水大师做的对与错,你们夫妻俩做主,我是一窍不通。最多,他的所作所为我之所以说的头头是道除了道听途说之外。也听他在一桌子人面前,介绍过他的历史。乱坟场遇到黑煞神,被老表带到上海等等,都是听他亲口所说。
但我从未有过和风水大师单独有过什么往来,也没有和他身临其境地亲身经历过什么,或者说打过什么交道。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个人是半路出家,应该是得到神仙点拨。要不然,上海人和苏州人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他忽悠呢!
人家城里人是忽悠人的祖师爷,农村人来到城市里,初来乍到不交几年学费你怎么能混得声名鹊起。至于老宅基地上的房子能不能住,刚才你们俩也听到了。风水大师只要说能住,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他都得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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