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采薇收了声,崔瑜再不肯跟她纠缠,提步便走,只是吩咐当值的妈妈,若她再闹,便直接去松鹤斋请定国公夫人。
院子里一时没了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那妈妈来报,姜家姑娘走了,她们一路看着人上了定国公府的马车。
崔瑜叫玉书拿两贯钱给画眉,让她去安抚崔琬门前当差的两个婆子。
到了酉时,天色渐沉,府里各处掌起了灯火。
崔瑜陪着刚回来的二太太用了晚膳,看着崔珍吃药歇下,才从明辉堂走了出来。
她没有回松鹤斋,而是进了松鹤斋不远处刚收整出来的小阁楼。
玉弦和玉婵挽着手从松鹤斋的小抱厦里往外走。
玉翘看得直撇嘴,“好啊,姑娘说今晚要留在明辉堂陪着三姑娘,玉弦姐姐自己回家去便也罢了,怎么还又拐了玉婵姐姐走,回回都不带我,看我不跟姑娘告状去!”
“好个长舌的小丫头!”玉弦没好气地瞭她一眼,“我请玉婵家去吃酒,你吃是不吃?若是不敢吃,便好好留在这里替姑娘看着,回头出了岔子,我先告你的状去!”
玉翘说不过她,跺跺脚留在原地生着闷气。
穗儿站在门后,正扒着门框看,见状登时给浣衣的小丫环使了个眼色。
“好姐姐,”那丫环赶紧凑到玉翘身边,“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哪个不开眼的竟把你气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我告诉了你,你还能替我出气不成?”玉翘气呼呼地瞥了她一眼。
“姐姐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了忙呢!”
“好啊,我这便告诉你,”玉翘学着玉弦的模样冷笑道,“就是玉弦姐姐欺负我年纪小,请客吃酒,次次都没有我的份儿,如今你知道了,寻她替我出气去吧!”
那丫环眼睛里精光一闪,“好姐姐,你就别拿我逗趣儿了,我哪敢寻玉弦姐姐的茬啊,不过,姐姐想吃酒还不好办吗?”
她压着声音道:“我那儿还存了壶从妈妈们那里赢来的好酒呢,姐姐若是愿意赏脸,我便再去膳房讨几个好菜,等晚上关了门,落了锁,我就做东,请姐姐吃酒!”
“姑娘不是不准咱们赌钱吗,你几时赢的酒?”玉翘略略皱起了眉。
那丫环“哎呦”一声,“都是陈年的旧事了,如今再不敢了,也就只剩这一壶了,姐姐真不吃?以后可就没机会啦。”
“这……”玉翘面上有些犹豫,“那要是姑娘有事寻我可怎么办啊?”
那丫环暗骂句蠢,见她态度松动,赶紧接着劝道,“知道姐姐认真,可姐姐你想啊,姑娘人宿在明辉堂,等各处都落了锁,怎么来寻姐姐?开门那都是明早的事情了,这再大的酒劲儿啊,到那时也全都醒了!”
“是这样?”玉翘满脸懵懂。
那丫环连连点头,“可不敢欺瞒姐姐!”
玉翘一狠心,终于松了口,“那便照你说的办吧,你可得保证我明日定能醒得了酒。”
丫环点着头,满脸喜色地跑了。
她看着没人注意,跑去跟穗儿咬了会耳朵,不多时,便跑出去提了个攒盒回来。
亥初更鼓一响,侯府各院照例落锁。
丫环忙不迭地跑去请玉翘。
下房支起的小圆桌边,满满当当围坐了整院的丫环们。
玉翘一看便要走,“都来了这儿,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了玉翘坐下,纷纷哄劝:“姐姐不知道,吃酒就是要人多才尽兴呢,都这个时辰了,能出什么事啊!”
玉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终于被劝住了。
主子和管事的丫环们都不在,只剩一个懵懵懂懂的玉翘,也被灌了酒,满屋子的丫环越发放了量吃起酒来,没多久,便醉倒了一大片。
穗儿看得激动异常。
她事先收买的三个丫环早都提前饮了醒酒汤,这时候纷纷站了起来,从玉翘开始,挨个检查醉倒的人。
“穗儿姐姐,都看过了,一时半会儿保准没人能醒,咱们现在搬吗?”
“再等半个时辰,第一批巡夜的婆子过去,咱们就动手”穗儿沉声吩咐道。
她走过去,卯足了劲儿狠掐玉翘人中,看她仍然没有反应,终于彻底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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