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顺风顺水行了五日,终于抵达溧阳县码头,梧州城那边顾孟庆早就使人来了这这里,这几日码头边都派个人守着的,只见远远地两条船驶近,一眼看见挂了顾家的牌子,忙去一旁将管事和小厮唤了过来。
顾承谨与几个护卫先下了船,这些人脚步飞快上前去请安。
“二少爷!”
顾承谨打眼一看,认了出来,“李贵?”
“欸欸!二少爷还认得奴才呐,少爷快请下来,小姐们辛苦了,先随奴才去客栈歇歇脚!”
话落,叫李贵的抬手一招呼,七八个下人跑过来,帮着去船上卸货。
随后又令一顶轿子上前,呵呵笑问说:“大姑娘,九姑娘一路上可还适应?也请先上轿吧。”
顾承谨又踏上夹板,去请顾泰和顾运出来。
里头,澄心正要给顾运系披风,顾运嫌麻烦,还不肯。
顾泰说:“梧州可比京中还要冷上些许。”
顾运犹豫:“但是披风系着挺累赘。”
顾承谨进来将披风往顾运身上一裹,急着唤:“小祖宗,下了船就坐轿子,又不要你走几步路,不然把你冻着了,我哪里担得起,回头还要告我的状。”
于是顾运就被丫鬟扶出去,簇拥着上了轿子。
小轿抬着稳,也还是颠颠的。
“我还是头一次来溧阳县,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样的风土人情?有没有什么特色特产?”顾运和新到一个旅游景点似的,有点兴奋。
从轿子一口小窗看过去,人多嘈杂。
顾泰道:“溧阳靠水,有码头,在梧州内,经济尚算繁荣。”
码头这边店铺多,人流量也大。
顾运看了会儿,皱皱眉,“阿姐,好多乞丐。”
顾泰看了一眼:“非是乞丐,应当是流民。去冬北地因着暴雪,许多地方遭了灾,使得许多家庭损毁,沦为流民,四处流窜。”
顾运放下了帘子。
顾泰道:“你没见过,看着心里自会觉着难受。你二哥哥在靖州任职,你若问题,就会知道,那边比这里更严重许多。”
顾运忍不住说:“难道朝廷没有拨银子下来赈灾?”
顾泰: “年初,禹州那边倒是拨了一次赈灾银子。”
顾运不是不看书不学习的人,自也知道旧冬禹州也有灾情,只是禹州掌着从南到北的京闽海运航线,商贸繁荣,经济发达,自来是最有钱的州郡之一,哪里就到了需要拨款的程度了?按照轻重缓急的程度来说,那也该先管靖州才是,靖州可是是出了名的穷。
禹州是京城的钱袋子,这反向给钱袋子赈灾是个什么意思,顾运一向觉着自己还算聪明,但也想不明白上面的想法。
她巴巴两个眼睛看着顾泰,一时无言。
看得顾泰到底忍不住提点了她一句,“靖州是重兵防布的州城,它紧挨着襄州,当今恐是怕它成为第二个不受控制的襄州。好告诉你一句话,这么多年来,靖州的军饷可是年年吃紧。”
权利在博弈过程中,受苦受难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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