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正道:“有一位詹小姐,还有陈家的一位小公子,另并袁氏府上的一位公子。”
“袁氏?梧州袁氏之人?”这的确让顾泰吃惊,“老师,他们府上怎会来人?”
袁氏势力如日中天,又乃是煊赫的一等士族,前朝时还多次与皇室宗亲联过姻,就不说远处,眼近的,她记得中山王侧妃便是出自袁家。
还有一位外嫁女,正就是之前见过一次的,梧州姚州牧的夫人,袁氏。
论起来,与他们顾家的关系,也实在微妙。
张世正一抬手,“思文勿惊,你亦可平静待之,并非什么难解的事。”
顾泰只好道:“遵老师教诲。”
三日后,张府里就设好了学堂,乃在一处开阔清幽的地方。
西面临水,东面挨竹林的葳蕤堂。
四方窗台大开,穿堂风悠悠逡巡而过,令人心旷神怡,耳清目明。
顾运的风寒好得也差不多,丫鬟提前给她备好了上等的笔墨纸砚,书本都整理好放在箱里。
顾泰忖了忖,大约想要说什么,然后又摇摇头,最后只嘱咐了一句:“好好上课,与别府上的几位学生好好相处,别惊着,去吧。”
顾运就先去了张若宜,张若安那边,邀上两人,三一起去往学处去。
从走廊转入从八角月亮门进入,入目的正是左右两片竹林,有春意盎然之感,竹条亭亭独立,随风晃动,摇曳生姿,叶片与风声相撞,沙沙地悦耳。
中间夹着铺着鹅卵石的长道,沿着一路向前走去就到了葳蕤堂。
还未进,先听见几道说话声。
三人相互看了看,才提着裙角进去。
顾运抬首一望,一女二男,一个都不认识。
张若宜、张若安作为主家,自然要先与他们相互介绍。
便是先从那女儿开始。
“这是詹家小姐,其祖父是江阳的郡太守。她闺名唤作留春,比你大两岁。”转而又指着顾运对詹留春说,“运儿父亲在京城户部任职,闺名是顾运两个字,你也可唤她小字,阿拙。”
说罢,四人找了一处的位置坐下。
顾运往另一边看了两眼,张若宜拉了拉她袖子小声说:“穿织金的黑色衣裳那位公子,叫做袁骋,比你大两岁。”
顾运随着她话目光正落在那穿着一身华服的少年身上。
只见是好不嚣张高傲的气势,端的一副冷酷的样子。
张若宜正要说下一个,只是还没张嘴,那人就往她们这走来了。
顾运眉一挑,目光并没有移开,反而眼睛上扬,朝人上下一打量。
那少年几步走近,抬脚踢了脚旁边的椅子,拿手指敲了敲顾运的桌子。
道:“怎么连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这语气措辞都不太友善,张若宜唯恐吓着顾运,忙先说:“阿拙是祖父母留在此小住的,是我家贵客,还望陈公子尊重。”
少年依旧嗤了一声。
顾运转头看向张若宜,反问一句:“这人谁?”
张若宜还没说话,对方就先气炸了,大吼一声,“顾运!你故意的是不是,连我都不认识了?!”
张若安见状,忙凑近顾运耳边,小声说:“你怎么不认得了?不是说过小时候还与人闹过别扭的么,他就是陈家的那个小公子呀。”
顾运闻此言,真的有点惊讶意味,再往那张脸一看,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是陈少爷,见谅,你看着变化颇大,一时便没认出来。”
陈逸然冷冷一笑,“最好是这样。”
顾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说有毛病吧这是,大小脑没发育完全就送出来上学了?
张若宜赶紧打断这有些火药味的对话,说:“大家快些坐好吧,先生要进来了。”
旋即果然听得一阵脚步声接近。
下一刻,一人朗朗走了进来。
顾运看见连云林的第一眼,只觉眼前登时一亮,连空气都清明澄澈了许多。
这气质也太好了。
当真有书里写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之感。
“今天第一堂课,就给你们讲讲前朝的平江之战罢。”
温润如玉的清冽声音响起。
顾运瞳孔微微一睁,中乍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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