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顾运早早醒了过来,她这几日连懒觉都不大睡。

醒来后就静静躺一会儿,被子里暖呼呼的,她把手伸出来,放在被子外面,没一会儿,手就冷了,人也清醒了。

洗漱完,换好衣裳,早饭还没来的及吃,忽听见前院有动静。

顾运也不叫丫鬟,自己就抬脚走出去,拉了个丫头问,说是几个护卫都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顾运连忙也往那边过去,才进院子,只见丫鬟们立在廊上。

进得屋,只见顾泰,顾承庭都在这里。

“大姐姐,哥哥。”

顾泰把手一抬,招她过去,“我知你要问什么,的确是出事了。”

顾运心一提,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们。

顾泰轻轻吐出两个字,“逼宫。”

赵家联合京畿营,封锁了京内的消息。

顾运瞳孔立刻缩了一下。

顾承庭沉声说:“宫门现已经禁闭,只余下禁卫军与之殊死抵抗,只怕现在宫内,他们要逼迫皇上废除太子,改立熠王。”

“这怎么办,就只能等着了吗?”顾运忧心忡忡。

顾泰摸摸她的头,缓声音安慰,“休要害怕,这些日子关紧门户,好好待在家里。只要皇上不写废储改立另传的诏书,他们不敢对皇上动手。若果真敢如此,那中山王立刻能打着清君侧除死反贼的名头攻进来的,到时候,赵家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顾运又连忙问:“太子呢?有没有消息?”

顾运现在怀疑太子那个时候出事,也是赵家的手笔。

顾泰垂着眼皮说了一句,“太子会没事的。”

两股势力交缠,京中戒严,从这日起,日日有巡逻的队伍。

一日过去,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已如绷紧到极的弦。

顾家里,安安静静。

下人们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顾运忽然想起来司桓肃这次离京,他那日好像说了什么,让自己等他回来?

不对,顾运越想越觉得不对。

皇上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事,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还把司桓肃派出去,且司桓肃一走,皇上不几日就病发,然后起不来床,这些,是不是都太过巧合?

而站在赵家的角度上看,他们的计划未免太顺利一一点,还是说,皇上这个病,本来就与他们有关系,所以他们非常自信。

但皇上会不会将计就计呢?

顾运越想,思路越开阔,皇上会不会看穿了这场计划,还是他对某些人怀疑了,正好借着这次事情,看看谁是人谁是鬼?

顾运深深唏嘘了几口气,心里祈祷最好是像自己想的一样,如果真如此,那么,太子和司桓应该很快就会带兵返京了。

有时候,她发现自己往好的方向想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可能是上天都在眷顾?

第三日,太子与司桓领州府六千兵攻入京城。

太子乃正统,振臂一呼,万千应和。

局势瞬间扭转。

不一日功夫,皇城内,乱臣贼子皆被一网打尽,赵家上下百余人全部伏法,打入大牢。

皇上平安无事,只是身体虚弱,正在调养之中。

京中,像顾家这样的官宦人家,直到局面尘埃落定,一颗心才放回原处。

尚算安稳的年代,没有谁会希望改朝换代,且还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不表态度装聋作哑的,若真让熠王上位,赵家定然摄政,以后怕要从此被边缘化,坐冷板凳了。

除了赵家,需要清理的还有很多。

一场悄无声息兴起的宫变,死伤无数。

被抄被砍的人,也是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城门口的石板上都被浸了一层一层的血,冲了一遍一遍的水,也洗不干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司桓肃连同整个稽查司,忙不得行,整日进进出出,缉拿押人,查办审问,事情一桩桩摆在眼前,连吃饭的空都没有。司桓肃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天下来,身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味。

等所有事情大概处理好,已经是五六七之后了。

司桓肃终于上了顾家的门。

顾运不免在心里感慨,想见人一面还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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