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欲晚一大早起来打扮。

与此同时,温氏的大厦高层内,阳光从全面的落地窗照射进来。

长长的会议桌延伸,温仰之坐在长桌尽头的主座上,听着董事们七嘴八舌争论到底要承销多少政府债券。

“这次是市里的重点项目要发债券,就算是为了加深和上面的联系,也应该多承销。”

“整整六百个亿太多了,你知道六大行这次才承销多少亿吗,老林,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一道阳光落在温仰之身上,他眸色疏离,双腿交叠着,面无表情听两个党派将一件小事争来争去。

为了这么件事,把他叫过来,无疑更像某个老角色想在后辈摆架子立威。

有些人位置和能力一样低下,但架子和年龄一样大。

秘书注意到阳光照在了温仰之身上,立刻去将窗帘拉上一点。

温仰之一身双排扣西装不在日光下,花色更加清晰,在华尔街号称银行家条纹的竖条纹,穿在真正的银行家身上实至名归,尤其在温仰之身上,资本old money感觉尤甚。

没有打领带,而是极有气场的领巾,深蓝花色真丝领巾在衣领里环成简约的教父结,掩入西服,成熟而阅历感深厚。

孤傲薄情,矜贵俊美,在年轻的上位者身上同时体现,气场压迫让人不敢逼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一下一下轻敲。

董事会其中一位董事林董争辩道:“按温氏的能力,这次承销六百亿不是问题,上面肯定是希望发挥我们的上海主场优势和龙头效应的。”

另一位温仰之的叔叔则皱着眉头:“最近因为央行和银保监会出台的调整政策,债券买卖没有之前顺畅。”

林董始终保持激进,拿着万宝龙钢笔在桌面上敲了敲,强调道:

“但是温氏到了一个瓶颈,我们以往一直在商业十二行里排前三,去年我们的盈利都到第六了,再不冒点险激进突破,往后就越来越不被政府和大企业看重。”

眼见一触即发,双方又要像上次那样吵起来。

一位董事及时开口问温仰之:“温董,您怎么看?”

众人终于意识到,表决权百分比最高的那位都还没说过话。

所有人一瞬间都安静了,全都看向温仰之。

温仰之修长如玉的手指翻过资料,低沉的声音平静无波:

“百万分之二的代销费率,银行不会靠债券发达,但过度大包大揽又无法完成任务,却会让人觉得温氏眼高手低。”

他抬眸,如注的漠然视线落在林董身上:“该激进的是投资眼光,不是过度的野心,这么简单的道理,林董不会不明白吧?”

针锋相对的话语,全场都忍不住坐直了,全看向林董。

林锋硬着头皮:“小温董,上次我们承销了五百个亿,不也是全部卖出去了?就说明我们其实有远超五百亿的能力。”

温仰之没说话,静静看着他,那股压迫感如有实质压迫下来。

小温董三个字,让整个会议室都死寂了。

现在温董就是温董,没有小温董这一说。

还这么叫,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无言间,所有人都想起了上次承销的隐患,和事发后温仰之的态度。

僵持之下。

林董那一派的人强按下林董,笑着当和事佬:

“老林你也是人老了,糊涂了,上次那五百个亿,最后是怎么卖掉的,你忘了?”

上次那五百亿直到最后时限仍还有五十亿没卖出去,直到温太太的人脉们买下五十亿,这笔承销债券才售罄。

说明温氏目前就是承销不起那么多债券的。

如果不是靠扎根沪城的强大人脉资源,根本不可能卖完这些债券。

而且那一次就是林董执意要承销五百亿,最后还是温家人收场。

温仰之没有耐心再听他们无用的争辩:“四百亿,其他人有无异议?”

众人眼观鼻观心。

刚刚还吵得喋喋不休,这会儿安静如斯。

温仰之冷漠抬眸:“散会。”

他起身离会,助理和董事会秘书跟在他身后出去。

剩下的人却没动弹。

温仰之占股比例太高,几乎是继承了父辈的一言堂。

到底了这里是温氏。

温仰之回到办公室,郑助理小心翼翼问他:“那项链怎么办?晚宴在即,周行长那边……”

他翻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另选,礼物等价就行。”

五千万,又是五千万。

如果云小姐不擅自戴那条项链,根本不用重新选的。

这一来一回相当于花了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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