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论就是--除了因长期卧床有些营养不良外,其他各项指标绝对正常!检查期间楚留香极为配合,从容不迫。

这几位国内知名的大夫此时个个愁眉不展。高格不可能复原这是经过专家组多次会诊缜密诊断,就算世界顶级脑外科专家也绝对束手无策。可是活生生的高格就站在眼前,那神采竟然还如此飘逸。

邱院长、曾主任、袁大夫都愁眉苦脸沉默不语,世界十大医学奇迹里虽然有一例电击刺激植物人康复的案例,可从未有过脑死亡患者恢复意识的。况且复原的还这么完美。脑组织、脑神经更是完好无损,哪里有受过伤的痕迹!至于高格所说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虽说可以考虑为全盘性失忆症,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这一切究竟怎么向高格一家人解释呢?愁啊,愁得几位老大夫都抱头苦思。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患者家属在焦急的等待。

邱院长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后他猛地一拍掌,沉思着发出感慨:“奇迹啊!...这绝对是医学界的奇迹!高格康复的原因虽然暂且不清楚。但是现在我们完全可以通知家属,高格的身体组织已经恢复正常。至于高格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们暂且定性为全盘性失忆症,失忆症要观察一段时间再确定具体怎么治疗。这样吧,先让他们回家进行观察,曾主任、袁大夫你们的意思呢?”

“唉!邱院长,只能这么办了,我们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你们现在就通知高格家人吧,无论怎么说也是件大喜事,其他的再商议吧!”

于是,袁大夫把会诊的结果通知了高格的家人,一家人欢声雀跃大喜过望,高东祥握着袁大夫的手感恩戴德,表达着发自内心的感谢之情。袁大夫苦笑道:“东祥啊,唉,怎么说呢....总之我们都为你们一家人高兴啊,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这段时间你们都太累了,先回家休息吧,好吧?”

整个过程楚留香心如止水泰然处之,一家人再次道谢后准备回家。

凡是住过院的都知道,康复出院的时候那真是从骨缝里透着舒服。考虑到高格大病初愈,他们今天决定奢侈一回,打车回家。当他们走到出租车前时,发现高格站立不动都有些纳闷,还是高敏心细为高格拉开车门,扶着他坐了进去。看来高格连汽车都不认识了。

高格的父母早年从厂里分了一套房子,后来为了给高格治病就把房子给卖了,现在他们都住在高格的姑姑高桂玲家里。他们的家在蓝海市的东边祁庙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城中村。

一路上楚留香都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精准地记录着眼中的一切。当他站在家门口时,十足的感觉就是:凄凉!

掉光了黑漆的两扇木门已是腐朽不堪,破碎不全的砖瓦上面长着杂草。

齐向晨尴尬的笑了笑,上前打开随意挂着的小铁锁,热情招呼道:“小格,来,快进家吧。”

这是一个北方传统的村中小院,小院里停放着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北面是一间堂屋,中间摆放着一张旧迹斑斑的木桌和几张小凳,靠南墙立着一个暗黄的柜子,柜子上一台破旧的电视机算是家里唯一的电器。倚着东墙有张老式笨重的木床。堂屋西面有个里间,里面有一张破旧的小木床和一个残旧的黑木桌。小院的东面有间小屋,里面有些厨具,既当厨房也当卧室,一样的残破不堪。

平时秋芹和高桂玲在大屋里住,高敏住在里间,晚上男人们总有一个在医院里守候,其他两人就在小屋地上打个地铺凑合着。高格这一回来,破败的小院顿时更加拥挤不堪。

高敏忙活着去烧水,齐向晨一家去拾掇医院带回来的生活用品,高东祥和秋芹一左一右陪着楚留香在堂屋里坐着。

秋芹伸手摸了摸楚留香的额头,轻叹口气道:“孩啊,这里是你姑家,为了给你治病,你姑和你姑父把能卖的都卖了,还借了不少钱。就剩这个小院了,妈知道你现在啥也不记得了,不过别着急孩子,你能醒过来我们就算烧了高香了,你饿了吗,孩子,妈去给你下碗面去。”

楚留香微笑着轻轻的回道:“谢谢你,老人家,我不饿,你们累了吧,快去歇息吧。我很好。”

秋芹和高东祥对望一眼,又都叹了口气。

这时齐向晨他们进了屋,听到两人说话,齐向晨低声道:“东祥、秋芹、孩子一定也累了,先让他休息吧,都先喝点水。今晚小格你去里屋睡,秋芹和桂玲在堂屋里,小敏去小屋里。现在也不冷了,我和东祥小宇在院子打个地铺。大家先凑合一晚,天明再想办法。”

楚留香正欲推辞,高桂玲柔声劝道:“孩子,你刚出院,就听你姑父的吧,好吗?”

齐宇也劝道:“弟弟,没事的,你就别再让了。快休息吧!”

夜深人静了,这些朴实又善良的人们今夜从悲痛欲碎到喜极而泣,他们脆弱的神经从伤心欲绝到惊恐万分再到惊喜忧虑,疲惫的身躯再也无力坚持,很快他们都沉沉的睡着了。

楚留香呢,这位名满天下,冷静、优雅、瞬间的爆发力无人匹敌的盗帅此时正在想什么?他是在想海上那艘精巧的三桅船?还是在想胡铁花和他的三位红颜知己?又或许他又回到了无情的沙漠大战石观音?(详见楚留香传奇之大沙漠)

也许他什么都没想,他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平和。可是他的双拳为何如此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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