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你咋这么抠啊,我帮你顶工一上午请我喝瓶水都喝不得。”
“哎哟,我家里欠债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次我帮你顶一天补上行不行。”
四五个工人成群路过,交谈声隐约传来。
薛德辉在里面算是苍老的,一段时间不见,原本养尊处优的老太爷模样消失得干干净净,活像地主家的长工。
他本可以拿着钱安度晚年,可偏偏家里欠债,现在一大家子都为了欠款发愁呢。
这欠款也是妙,不多不少,不至于让他还不上自暴自弃,也不至于让他们轻轻松松还上。
柳扇侧头向商店货架里看。
老板实在是个话痨,又或许是一个人守店无聊,结了账见柳扇还不走,也不赶人,看向门口,跟聊了起来,“这人活着也是辛苦,那个人起码得六十多了吧,还在工地。”
“不过这岁数也确实难找工作了。”
门口的人走远了,柳扇顺着老板视线看去,发现他看的正是薛德辉,说,“也许人家还没六十呢。”
“谁知道呢。”
柳扇拿了水往医院走。
心知肚明薛德辉现在这副模样是为什么。
可是真奇妙,他心中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即使他曾经如此厌恶那个父亲。
只有感慨,以及……明白自己又被‘父亲’抛弃。
柳扇不认为薛德辉是自己的爸爸,但毕竟生理上是。
很多年前,他放弃了步入正轨的家庭,很多年后,他选择为别人辛劳余生,他不是选择优渥的生活,而是选择了明家这个家庭。
柳扇看着瓶子里飘忽的起泡,突然觉得心里也跟拧开盖的可乐一样,卸去了心里压抑的气体,一下轻松了。
从此往后,薛德辉不会再让柳扇如炸药般暴起,他们只是曾经认识的人了。
手术做完,柳扇在医院守着柳米。
柳米麻药没过,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身上毛发也一副乱七八糟的模样。
等猫悠悠转醒,瞳孔复位,随后是委屈的喵喵叫。
柳扇的手指湿漉漉的。
他摸了摸小猫,“对不起。”
小猫不舒服,但是小猫不计较,凑过来贴着柳扇。
猫要住院观察几天,柳扇这几天一边忙着工作,一边顾着猫,心里觉得谢闻逸有钥匙,只偶尔看看,没怎么管,心想等谢闻逸受不了的时候总会自己解开。
结果猫都快康复了,谢闻逸还是被锁着。
柳扇感觉不对,再次质问谢闻逸到底有没有办法自己解开。
“没有。”谢闻逸冲柳扇展示那根链子,言语中莫名其妙地还有点骄傲,“这东西当时还费了不少心思,没那么容易弄开。”
“你还很得意?”柳扇反问。
谢闻逸收起展示的神情,表示没有。
“那怎么办,叫消防?”柳扇想着谢闻逸说真话的可能,存心诈诈他,如果他有办法,这时候就该顺坡下驴了,不然消防真来,丢脸。
闻言,谢闻逸也沉默,盯着锁扣,说,“亲爱的,要不你再找找。”
……
……
……
完蛋了,真没有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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