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房昕樾能够凑近些看的话,或许还能见到那队伍带头的马匹上披挂的家徽,这是一支记录在册的兵马,某种程度上也是一支出于某将军府的私兵。
房昕樾悬起的心刚落下,便着急忙慌地去拉身侧的石雨。
“我们有救了!”
只是她的气力早就失了去,连自己站起身都困难,最后还是石雨扶着她起来的。
“这是一支荣家军,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房昕樾的声音即使轻细也露出内里的雀跃和期盼。
荣家军是出了名的兵强士勇,几次三番将番奴从边境赶走,他们内里纪律的严苛同对百姓的爱戴也曾一再在民间流传。
曾经出现过还未曾因为失去一条腿而离开军队的荣老将军带兵用饭,却在看到小店婆婆困境后,带兵帮忙收拾店面,还留下银两的美谈。
房昕樾平日里没事最喜欢的便是看杂书,这还单单只是她印象较为深刻的故事。如果再给她些时间,恐怕她还能再同石雨仔细分说分说,如今却是没有这份体力和时间了。
石雨尽管内心犹疑恐惧,但还是听从小姐的意思,搀扶着她往土路上走。
还好那支小队速度放慢了下来,想来是准备在天黑之前找一处适合的落脚处,这才有望让房昕樾两人的身影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出现。
在房昕樾的身影离开林子时,立时就被队伍里不少人发现。
士兵们诡异地停了几秒,让这支小队突然头尾分离,出现不大不小的缝隙。
“啧。”
让他们转瞬回神的,是队伍中间下了马,正美名曰‘活动活动’,实则只是想看急于赶路的提镇大员黑脸的将军荣尹至发出的声响。
士兵们立时转过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地挪动脚步朝前行去。
“去问问。”
荣尹至不满地瞥了眼身后这群轻易被美色蛊惑的士兵蛋子,这才指使身侧的范智成过去问询。
不然单单看那被搀扶着的柔弱美人,他怕对方在走近他们之后会被某阵不长眼的风轻易吹倒,到时候要他们担责就不好了。而且,只要是能拖延时间,让来领他上京都的提镇大员不快的事情,都是荣尹至此刻乐见其成的事情。
果然,一见队伍随着荣尹至的停步而渐渐停下动作,前头那提镇大员几乎要将眼睛给蹬出来了。
范智成接了令,缓步朝着那两人走去,只是还不等他走近,便敏锐地发现那弱风扶柳的美人僵在原地,那张小脸上的希冀肉眼可见地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称不上恐惧多点还是迷茫多点的复杂眼神,最后还是另一个圆脸的丫头争着他开口前出了声。
“大人!这附近有流寇!在前头杀人了!请您帮帮我们!”
那被沙哑蒙上底色的清脆声响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虽然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总体还是将重点说齐了。
一听到流寇两个字,范智成便绷起了脸。
“敢问姑娘是在哪里见到了流寇?”
荣尹至的目光随着范智成的走动而挪动过去,原本倚着黑马的姿势不知不觉地站定了。
这女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荣尹至看着那圆脸的丫头激动地在空中挥舞着手臂,在她近旁的柔弱女子即使在这种狼狈无力的模样下也称得上是楚楚可人。
他的目光刚因为记忆里涌现出来的门前那一瞥而定住,那女人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两人的目光一对上,那女人便白着小脸往那圆脸丫头身后躲。
不知道为何,荣尹至感觉心里有些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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