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昕樾小时候并没有什么机会学字学画,自从她有次蹲在四小姐的屋子外偷听她上课被抓住后,她就连这唯一的学习渠道也被剥夺了。
后来,还是柳姨娘带她,同她亲生女儿房昕宜一起教习她们认字读书,后来又带她学画绣花,称得上是她半个娘亲,只是柳姨娘平日里待她却并不亲热,房昕樾自是也不敢逾越。过了八岁后,柳姨娘就不再管她了,但她始终记着柳姨娘的恩情,同房昕宜也比其他姐妹亲近些。
在那处偏僻的小院里,她便从房昕宜带给她的书画里找到乐趣。因着那些书画都只能在她那儿待上几天,故而她时常得了新书新画便先将其抄写和临摹下来。
白日里空闲时间多,她除了绣花,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了。
画花画树画梦境,如果不是因为月银太少,她恐怕每日都会画上一幅。
此时坐在桌前,房昕樾凝神动笔,寥寥数笔就描出了一个隐约的脸部轮廓。
她倒是不拘什么画风和前人风骨,但单单要画得像,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
一旁的范智成看了看那纸上成形的人脸,又抬眼去瞧那专注的房昕樾,内心的疑虑倒是越来越浓重了。
房昕樾搁笔的时候,那有着鹰钩鼻的挞夷人已经跃然纸上,定格在那一瞬的贪婪凶狠目光似乎下一秒便要转动起来了。
“范先生,这便是我那日见到的挞夷人了。”
房昕樾对这画还算满意,她起身让过,让石雨拿屋里书架上摆设用的书本将画尽快吹干。
石雨熟练地轻轻扇动手里的书本,没过多久,就让范智成拿着画走人了。
“嚯,阿成你画技见长啊。”
荣尹至站在后头那宽敞的院子里审那几个盗匪,随手接过画后,只一眼就让他惊叹不已。
“不是我画的。”
范智成的目光同样落在那画上,听到这话,又转头同荣尹至惊讶的视线对上。
“不会是……”
“嗯,田姑娘画的。”
这处院子登时只剩下那盗匪小声的呜咽声。
说不上来的烦躁,荣尹至又仔细看了看那画。
有机会学画的深闺女子可能不少,但能画成这份上的,除了那有意花大功夫栽培的,便得是有极大的天赋了。
荣尹至倒是隐隐盼着田姑娘是后者,但直觉又告诉他,那认得挞夷人的田姑娘大概率是前者。
培养一个姑娘作画,又让她知晓挞夷人的相貌体征,还将这娇弱的美人丢到野外去同他相见……
想来范智成也意识到了这点,两人一时都静了下来。
“先拿去后头认认。”
荣尹至将画交还给了范智成,将人打发去了柴房后头辟出来的空地上,那里此刻排排躺着的尸身就等着人来相认,好早日处理掉。
范智成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认人了。
等范智成认完了人回来,已经是午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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