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见此人。”陈玄烈来了兴趣。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叫杨行愍的应该就是历史上的杨行密。
淮南军跟神策军不一样,并未对忠武军展现出多少敌意,也没像神策军一样步步紧逼。
华洪二话不说,就带着陈玄烈去见人。
一共是五人,随意丢在马厩之中,两人奄奄一息,三人靠在墙壁上假寐。
见有人来了,一个人睁开眼,懒洋洋道:“有酒乎?”
陈玄烈打量此人,虽有些邋遢、落魄,但不掩其雄壮,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些,约莫二十岁左右,不过这年头的人普遍成熟一些,他一脸沧桑,真实年纪可能更小一些。
神色倒是从容淡定,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能有这份气度,应该就是杨行愍了。
气度上明显与身旁人不同。
“有肉乎?”杨行愍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陈玄烈还是没作声。
“肉羹亦可!”
“你既是斥候,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处境。”陈玄烈冷着脸道。
“哈,也是,你等此次回返许州,乃是必死之局。”杨行愍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肆!”脾气不错的华洪愠怒道。
陈玄烈心中一动,叉手道:“还请阁下解惑。”
华洪不知道此人之厉害,陈玄烈却知晓。
在历史上留下“十国第一人”的美名,唐末五代各种禽兽和疯子,唯独此人能真正坚守一个人的底线。
“既无酒亦无肉,非待客之道也!”杨行愍满脸戏谑的摆起了架子。
军中自然有酒,但都是李可封一人的。
肉倒是有一些。
“足下是客否?”陈玄烈盯着此人。
杨行愍从容自若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况我等俱是大唐将士,乃是袍泽。”
陈玄烈笑了一声,“稍待片刻,我去寻些来。”
找来找去,也就找到一些鹿肉和鹿血。
这种天气,鹿血是好东西,就一起带过来。
在马厩中燃了一团篝火,直接烤起了鹿肉,温起了鹿血。
不到片刻,陈玄烈将一罐热鹿血和一块焦黑的鹿肉递给他,军中缺盐,只能凑合。
杨行愍接过,肚子咕隆隆的叫了起来,却先将肉递给身边两人,然后将鹿血喂给躺在地上的两人。
最后才是自己。
一口鹿血下肚,杨行愍神色好了不少,“多谢。”
陈玄烈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你等得罪了田令孜,难道还想这么算了不成?泾原乃关中门户,朝廷不敢动手,现在到了邠宁,犹如自投罗网。”
杨行愍灌了一口鹿血,又大口咬下一块鹿肉,咀嚼两下,眉头一皱,还是咽了下去,“你这鹿肉烤的跟木头一般,忒难吃了些。”
但陈玄烈已经没有心情关注鹿肉好不好吃,有庞勋之乱的前车之鉴,朝廷对作乱的戍卒基本是零容忍。
而且以田令孜的性子,岂会放过这支忠武军?
唐末胆子比天大的除了牙兵,还有宦官。
牙兵最多也就干掉节度使,人家宦官动不动连皇帝都杀,俱文珍杀唐顺宗,梁守谦、王守澄杀唐宪宗,刘克明杀唐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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