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大主教看着不可一世的诺顿,叹息一声,不再多言,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诺顿也不做逗留,带着罗伯特与庄臣离开了圣教。

走出圣教大门的那一刹那,诺顿的头发瞬间花白,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化,眨眼的功夫似乎就老了十几岁。

就连那挺拔的身躯都变得稍微有些佝偻起来,罗伯特与庄臣连忙上去搀扶。

“父亲大人!”

“您怎么样了?”

庄臣这次是真担心了,自己便宜父亲这么猛,可不能挂了啊!老登,你要支楞起来!

诺顿摆了摆手,想要说些什么,一股黑血涌上喉间,令他不禁咳嗽一声,但他没有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去,而是死命咽了回去。

“盖隐…”

他的声音不再有力,像是风中残烛的老人一般。

盖隐掀起黑幕,带着三人穿梭阴影,重新回到了书房。

诺顿缓缓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的坐姿不再挺拔,像是脱力了瘫在椅子上一样。

他看着面前两个紧张不安的儿子,挤出一张难看至极的笑脸:“本来想告诉你们,实力决定一切,没想到出了糗。”

罗伯特眼中泛起泪花:“父亲大人,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别说话了。”

诺顿公爵没好气道:“我只是旧伤复发,不是要死了,你咳咳…”

说着说着,诺顿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大口黑血哪怕用手掌捂着,依旧从手缝中挤了出来,那黑血腥臭无比,像是被诅咒的污秽之物一般。

罗伯特快步上前,从怀里摸出丝巾想要给这个倔强的老父亲擦拭一下溢出来的黑血。

诺顿将他推开,说道:“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庄臣看着诺顿的老态,半响说不出话来。

诺顿又看向庄臣,说道:“你那两个手下,明天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你不用担心。”

庄臣瞪着诺顿,咬牙道:“我担心他们做什么,先顾好你自己吧,老东西!”

“庄臣!你怎么跟父亲大人说话的!”

罗伯特怒气冲冲地上前,抬手就想打人。

诺顿摇了摇头:“都回去吧,回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庄臣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罗伯特一步三回头,他想留下来,但被诺顿强行推出了书房。

砰——

书房大门紧闭,两人站在门口外发呆。

爱德华管家背着手,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步走来。

罗伯特见到爱德华,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迎了上去:“爱德华先生!父亲他…父亲…”

“嘘,公爵大人睡着了。”

爱德华先生伸出一根手指,示意罗伯特不要大声讲话,又低声说道:“都回去吧,这里讲给我就好。”

送走了罗伯特跟庄臣,爱德华缓缓推开书房大门。

诺顿公爵坐得笔直,手里拿着本书,完全不是先前在儿子面前那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除了花白的头发没有变回来,那满脸的皱纹似乎也定了型,他的气息与姿态,与最初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仍旧是南境不可撼动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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