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当——

禹卿一挥罗伞,伞尖撩出火星点点,将三枚铁器打落在地,随即她如临大敌的看向拐角。

“谁!”

没人应声,雪月空明的巷口迎面走来个清寒的身影,在光景织染下犹如趁夜临凡的蟾宫仙子,即便倒持一把三尺六寸的法剑也无损她空灵气质,反倒显得凛然难犯。

“鸣岐。”

来人走近,对着这边轻声开口:

“回家。”

“……”

魏鸣岐见到谢北伶内心一松,随后便考虑要不要来一场正义的师徒围殴,省得禹卿这疯婆娘以后再打他主意,然而——

“谢道首,是你啊。”

禹卿将罗伞放下,道:“我当初的提议你不再考虑一下?你反正已经被道门除籍,没了法号,不如也随我一起襄助少主。”

身前不远处,那已经习惯起早贪黑的女人摇头:“三教早已分家,他们除他们的,与我玉清宗何干?你再不走就别走了。”

魏鸣岐闻言也悄悄捏紧了拳头。

禹卿默然片刻,淑美脸蛋忽而一笑:“谢道首和我一般岁数,却比我当年还要天真。也罢,强龙在侧,就看你这隐于市野的过家酒能玩多久。”

说完,她转眸又看向魏鸣岐,对他眨眨杏眼:

“少主,那我们回头再见。”

“……”

魏鸣岐本想警告她再也不见,心里却知道这不太可能,这女人明显不会放过他,说些废话没用。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对方一身‘法理’全在他身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他,反而要在必要时刻提供帮助。

待禹卿丰腴的身姿姗姗走远。

“师父。”

魏鸣岐走到谢北伶身边,语气放缓:“和府里同事交际,回来晚了。”

后者点头,二人随即并肩走在回家路上,默默走了一阵,身旁的谢北伶忽然侧脸过来:

“你受伤了?”

“……嗯。”

明明满身酒气,谢北伶却还是能捕捉到那一丝药膏味,魏鸣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含糊解释:

“当值出了些状况,只是皮外伤,这会都快好了。”

谢北伶又点点头,也没去问魏鸣岐为什么打架,包括禹卿的事儿她也闭口不提。

从她的角度,这是信任。

魏鸣岐却心里刺挠,谢北伶不想问但他想问啊,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师父,刚才她说的道门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人为难你吗?”

“对啊。”

谢北伶的语气平稳:“道门分家各过各的,他们自说自话,我不会拿他们当回事。”

“……”

她说的简单,魏鸣岐却不会傻傻当真,许多江湖人一生就为了个‘名’字,被三教同门背刺,这事儿的影响怎么也小不了。

谢北伶也许不在意,但魏鸣岐却在心里记了本本,以后整治江湖的时候,那些老道怎么着都得遭一回老罪不可。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哄师父开心。

“师父,再跟你说件喜事儿。”

魏鸣岐侧过脸眉飞色舞的道:“万仞山那老头良心未泯,今天一上来就给我安排了从四品的镇抚使,每月百两俸银,等我攒个一两年,咱们就买大宅子去!”

谢北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想劝他不要和朝廷走的太近,以免最后被绑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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