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张举人发怒,举人娘子上前劝:“送信的人,是南离县王教谕的家人。”

“王教谕算个甚?他是举人我也是举人。”张举人根本没当回事。

“咱们县只有我一个举人,只要我想,教谕一职就是我的。我不过是懒得做官受官家的约束罢了。”

举人娘子又劝,“听说王教谕娘子与南离县县令娘子关系甚好。”

王教谕他不怕。

但是南离县的县令他还真惹不起。

那是正儿八经的勋贵。

张举人的怒气这才渐渐下去。

“备笔墨纸砚,我要问问王教谕为何要收留我家逃奴。”

必须得把凝心抓回来。

凝心逃出去。

他爱鞭打人这件事就会传出去。

对他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绝对不能让凝心活着。

至于陆伯舟?

小小童生,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敢收留他家逃奴?

以后别再参加科举了。

见他要写信质问王教谕,举人娘子再次相劝:“以王家与县令的关系,王教谕日后可能会有腾飞之运。您犯得着因为逃奴和王教谕结仇吗?”

娘子说得有道理。

张举人缓缓颌首。

“等哪天您和王教谕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让他把逃奴还回来,或者处置掉罢了。想来王教谕也不会因为一个逃奴与您结仇。”

“以后若想取乐,就去买些无田无户的野人。像这样正经从别人手里买来的,真的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举人娘子才是一声轻叹。

张举人终于熄了雷霆之怒,“且等些时日吧!”

……

南离县城。

夏吉芳去找几个知交好友吃酒时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回到家后,有点忿忿:“我和陆伯舟是姻亲,他出了这样大的事竟然不先喊我。”

县学和社学的同学们一起打架。

多好玩的事!

为什么不喊他参与?

正在挑布料的李凤娴听到陆伯舟这个名字,当即把布料推到旁边,紧张无比。

“你是不是去见陆伯舟了?哎呀,梅香,快准备滚水,把夫君的衣服煮一煮。”

见妻子吓成这样,夏吉芳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你别瞎吓自己,陆伯舟一点事都没有。”

“他有肺痨!”李凤娴很害怕被陆伯舟传染到。

好不容易才过上新的生活,她不想早死。

“他没得肺痨,你别被陆家的人骗了。”

夏吉芳把从同学那里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提起小胡太医,“你纵是不信别人,也得信小胡太医的诊断。”

李凤娴前世被小胡太医看过病,很相信小胡太医的医术。

既然小胡太医说没病。

那陆伯舟应该没病。

“那为什么陆家会说他得肺痨了?”李凤娴皱着眉。

如果陆伯舟没得肺痨,为什么前世没活过三年就去世了?

难道是被陆家人害的?

李凤娴又想到她前世的遭遇。

明白了什么。

“为了几个臭钱,陆家还真是丧心病狂!”李凤娴声音恨恨地。

前世。

陆家应该是想把她和陆伯舟一起折磨死。

可以吞了她的嫁妆,也可以吞了陆伯舟的家产。

“何止几个钱?伯舟的父亲很会挣钱。”夏吉芳见到妻子小脸微白,把她搂到怀里。

“听说他在京城有两间铺子!生意还挺好的。”

夏吉芳的家族在南离县也算得上比较大的家族了,消息比一般人灵通。

李凤娴还真不知道铺子的事,小嘴微张:“那陆秀才应该留下不少银子的吧。”

“这我倒不清楚,但是一两千总是有的。”夏吉芳说道。

李凤娴咬着牙,想替前世的自己出气。

夏家有钱有势。

族里还有人在朝廷做官。

想要拿捏陆家,不是手到擒来吗?

“吉芳,你和陆伯舟是姻亲。陆家这样,那是没把你没把我们夏家看在眼里。”

李凤娴声音冰冷:“把陆家铺子抢过来,就当陆家对我们的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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