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囚笼里,阎婆惜被李大莲几个大耳刮打得晕过去又醒过来,再晕过去再醒过来,后来彻底晕不过去了,只得趴在笼子里眼巴巴地看着张文远,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
张文远根本没心思管这些事,他正在研究碗里的饭菜呢——长得像长了痔疮的人拉出来的大便一样的高粱馒头、没有一点儿油腥的野菜,再配上一碗光可照人的清水——《东京梦华录》里不是说了大宋的美食十分丰富了,怎么到了远哥这里就变得如此粗陋不堪了?
我他娘的到底作了什么孽啊?
张文远欲哭无泪,恨不能拿硬得像石头的馒头砸死自己。
而另一个笼子里,阎婆惜实在承受不住李大莲的殴打了,趴在囚笼里大声哭喊,“负心的三郎,你快救救奴家吧,快让她停手吧,再不停手,奴家就要给她打坏了呀!”
张文远正在艰难地吞咽馒头,闻言差点儿被呛死了,正室打小三,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再说了又不是我睡的,凭什么要我来救人?
李大莲见他一脸茫然,也不知道理解成什么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打得更起劲了,“我让你不学好,让你偷汉子,你胆子不是大得很吗,不是不把俺放在眼里吗?不是叫嚣得厉害吗?你没想到也有今天吧,啊哈哈哈,俺打死你个婊子养的!”
看着阎婆惜那张已经被打得老娘都认不出的脸,张文远终于又不忍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正室打小三的时候老公都站在小三这边了!
因为老婆实在太彪悍了啊!
“差不多行了啊!”见李大莲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张文远终于忍不住了,板起脸来训斥道,“你把她打死了你自己也要坐牢的!”
都这个时候,自己的男人还站在野女人一边,彪悍的李大莲一跺脚就哭了,“你个负心贼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娘呀,俺的命好苦啊!”
张文远无奈,只得看着她干嚎,等她收了神通才给她进行普法教育,“我是为你好,《宋律》有规定,打死了人是要偿命的!你别以为你现在占着理就能胡作非为,万一把她打死你一样逃脱不了罪责!”
李大莲虽然还在哭,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但应该是听进去了,因为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朝阎婆惜的要害处招呼了。
阎婆惜本以为张文远会尽心尽力地护着她,不料他却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大体意思就别把自己打死了,这还是那个曾经和我海誓山盟的小张三吗?
阎婆惜心里委屈得不行,哭得更伤心了,“三郎……救命啊!”
张文远心说我已经救了你的命,你还要怎样?
欸……女人都是不知足的,都是得陇望蜀的!张文远叹了口气,干脆把脸别在一边去了。
李大莲打得正起劲时,半天没露面的阎婆终于出现了,见自己的女儿正被人毒打,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吼道,“兀那贼婆娘,你干么打我女儿?”
这老太婆心态很稳啊,早上行刑的时候她躲了,上午游街的时候她也没出现,直到此时案情尘埃落定才现身,果然是个老江湖啊!
见女儿被打得惨叫不已,李大莲还没有收手的意思,阎婆怒不可遏,放下手里的瓷碗就向她冲了过去了,“你这好不晓事,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呼地一声朝李大莲的后脑勺扇去。
这老太婆老而弥坚,一双巴掌挥得虎虎生风,李大莲没提防一连挨了好几下,“哎哟哟哟,哪里来老咬虫,俺跟你拼了!”
见老太婆越打越起劲,巴掌又要朝她脸上落下来了,大莲避无可避了,索性往前迈了一步,两个硕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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