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正在街上值班。身为布鲁德海文的一名普通民警,他白天的生活很单调。

上街巡视、警局值班、抓抓小混混、调解纠纷。普通的小警察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电影小说里动不动就出现大案子可以接手的警察生涯是不存在的。

尤其是,格雷森只是一个干了没两年的新人警官。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中午时刻,格雷森巡查到一个街口,正好看到了熟悉的热狗摊,想着肚子饿了,便掏出钱走过去。

“嘿,皮克老板!给我一个最大号的热狗。”

“哦。是格雷森警官啊。今天又是你负责巡逻?”热狗摊的老板皮克一看是熟人,笑呵呵地给他弄起来。

“给我多放点生菜。”天气着实热得很,格雷森把警帽摘下来拿在手里,一边扇风一边跟老板聊天。

“嗐,要不是你是我的老主顾,加生菜可是要加钱的!”皮克是个大汉,露出的皮肤上全是纹身,但是性格很不错。说笑着给格雷森的热狗里多加了点生菜和洋葱。

夏日总是让人烦躁的。格雷森等着自己的热狗,扇着风,又有点耐不住左右看看,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热狗摊边上的两个男人给吸引了过去。

“老弟,你最近怎么这般春风得意?哥们儿几个喊你一块去找乐子你都不去了?咋的?难不成是找到什么发财的门路了?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和哥们说说啊。”

嘴上叼着烟,身上穿着工装背带裤的男人伸着胳膊搭在另一个肩上,脑袋凑过去,语气很是粗鲁。

“瞎说什么呢。我哪有发什么财。咱们都住在一块儿,你看见我比往常多出来啥了吗?一天天有空想着天上掉馅饼,不如好好努努力多搬几块砖。这样还能多拿几个钱。”

被他搭着肩膀的男人脸上确实是带着笑容的,那是一种生活充实的人才能有的积极向上的模样。

真好,想不到能看到这样享受生活的人。格雷森心里想着。守护这样的人就是我的责任啊!

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格雷森警官停下了用警帽扇风的动作,而是把它周正地戴回头上。

“欸——咱俩是兄弟,你可不能糊弄我啊!之前你可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整天跟死老婆了似的,这两天你这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泡了个大美妞。就说说,说说。到底发生了啥让你这样开心?”

工装裤男人一脸的不相信。两人相识那么久,他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突然变化这么大,肯定是有原因的。

格雷森也竖起了耳朵。要是能知道对方变得乐观的原因,到时候说不定能帮到更多人。

“因为我找到了信仰。老哥,我跟你说,我是见到真的神使了!在那里,我头一次感受到了心灵的宁静。神使真的在救赎我!”

“什么?布鲁德海文能有什么神使?都是一群招摇撞骗的神棍。别被人骗了钱还在那儿傻乐。你不会真的把钱给他们换了什么神水之类的吧?我不是告诉过你那都是白粉吗?”

穿着工装裤的男人眉头都皱起来了,他神色严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面前的好兄弟,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看起来,就好像要打对方一顿。

担心出什么事的格雷森脚步往那边移了两步,然后就被老板喊住了。

“你的热狗好了,格雷森警官。”

看着格雷森严肃的神情,皮克从小摊子上探头望了望,看见那个一脸无奈跟好友解释的男人,了然地笑了笑。

“哦。你在看他们啊。”

格雷森转过身来看着热狗摊老板,凑上前,一脸好奇地问:“怎么?皮克你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他们也算是我这里的老主顾了。”皮克收拾着他的餐车,跟格雷森聊了起来。

“你听过没?那个……啊,就是最近那个突然崛起的叫涛玛斯协会的?”

“我不是向那些假神父祈祷,而是向深海的信使,涛玛斯协会的会长大人倾诉。”

皮克和那边男人的声音一同传入格雷森的耳朵,这让他对那个叫涛玛斯协会的组织有了点兴趣。

“涛玛斯协会?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懂我的,天天就为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忙前忙后,跑这跑那。每天下班回家只想闷头大睡,确实消息闭塞了点。”

格雷森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挠了挠头。

“嗨呀,你们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哦,天天沉迷电子产品,都不怎么出去社交了。网上能懂个啥?都是那帮上面人愿意让你看的东西。你该好好地在现实里生活才是。”

格雷森这下笑容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带着点尴尬。皮克看上去像是一个黑社会老大哥,其实是一个特别热心的社区红人,很多消息他都知道。

生怕他再多叨叨几句,格雷森赶忙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是是是,老皮克你说的对。我确实该向你好好学习一番。是不知道你可是咱们这片区的万事通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格雷森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又对着皮克一顿输出,把人哄得熨帖极了。

“别的咱不说啊,这涛玛斯协会的会长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那位海洋信使啊,可比那些假神父浪修女更真诚,也更能开解人。”

说到这,皮克来了精神。

但是听着那边男人快要把那个海洋信使神化的格雷森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听怎么和洗脑的邪教一样。

眼见着那边两人要离开,格雷森抬步想要跟上,却被兴致上来的老皮克一把抓住。

略微一挣却没能脱身的格雷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神情颇有些无奈。但是很快老皮克说出的消息让他打起了精神。

“我跟你说啊,我那个小区里的老珍妮,你记得不?”

老珍妮……格雷森想起来了。那个可怜的老人家今年已经80多岁了。她的丈夫曾经是捕鲸船上的水手,但是一次巨大的海上风浪让她成了寡妇。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含辛茹苦地把他们抚养长大。却没想几年前,两个孩子家纷纷出了意外,全都死在了黑帮暴动导致的爆炸中。

悲惨的遭遇和片区里最高寿的年纪让她成为了很多人关心的对象。布鲁德海文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在还是有好人。

在很多邻居的帮助下,老珍妮的基本生活不用担心,但是因为失去至亲的打击,她常年郁郁寡欢。

“她怎么了?”回想了一遍老珍妮的情况,再想想刚刚看到的。格雷森似乎猜到了皮克想要说什么。

“老珍妮成了涛玛斯协会的同行者。现在啊,她脸上天天都带着笑容。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了不知道多少!她说啊,这都是那位海洋信使的功劳!”

“还有住在我家楼上的杰姆。他的妻子和孩子你也都知道的。那之后他一直颓废着,酗酒度日。我们啊,也都去劝过他。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有的时候太深情也是一种罪。”

皮克咂咂嘴,感叹道。

“你是想说,他也因为那个什么涛玛斯协会,看开了?”格雷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老珍妮给他介绍的。那家伙现在天天把自己收拾得周周正正的,重新找了个工作,也不再酗酒了。哎——你就说,这奇不奇怪?我都有点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皮克摸索着下巴,一脸的惊叹和好奇。看看格雷森,发现他的脸上也是不可思议,这才满足了他的倾诉欲。

看看,他就说嘛,任谁都会为这消息震惊的。

殊不知是格雷森深知老皮克得不到满意反馈就会抓着人不放的脾性,见他看过来立刻从眉头紧锁变成目瞪口呆,完美地配合了对方的演出。

“竟然是这样吗?这也太令人称奇了!啊,你看看,不知不觉都聊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巡逻,该走了。谢谢你!老皮克!”

格雷森敷衍地感叹两句,眼看着皮克又要开始滔滔不绝,立马找了个借口跑路。

老皮克的消息是挺灵通,就是这个话痨劲儿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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