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夭夭一边思索,一边低声呢喃:“如此解释倒也说得通。”

“想不到一个小女子,竟知晓刑名律令?”少监有些好奇道。

程夭夭眨了眨一双漂亮的杏眼,有些骄傲的说道:“是我爹教的!”

少监听了程夭夭的解释,接着问道:“乃父是衙门中人?”

程夭夭回答道:“我爹是仵作。”

“仵作?!”少监倏然一愣,心道:“这地方上通晓刑名的多是司法参军和县尉这些鞠狱定刑,督捕盗贼的官吏,身为贱籍的仵作竟然通晓律法,还教给自己的女儿,真是凤毛麟角!”

望着涨红了鹅蛋般小脸的程夭夭,少监嘴角轻轻上扬,故作严厉的朗声问道:“你深夜潜入停尸房,不单单是为了祭奠死者吧!”

“我听捕快说这死者是上吊自杀的。”程夭夭回答道:“但我觉得他的死可能另有隐情,所以我想来确认他是否真是自缢而死!”

“你会验尸?”少监问道:“难不成也是你爹教的!”

“是啊!是我爹教的。”

程夭夭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不易察觉的骄傲神情,似乎那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仵作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营生。

“这倒也合理!”少监微微颔首道:“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死者是被他人所杀,而后伪装成上吊自杀的!”程夭夭用漂亮的杏眼盯着少监,肯定说道。

“有何根据?”少监马上问道。

程夭夭走到尸体旁,同时说道:“自缢之人,两眼闭合,嘴唇青黑,唇开露齿。面带紫赤色,口吻两角以及胸前有吐出的涎沫。索痕紫赤有血荫,横在喉下,从两耳边上去,后颈无索痕。”

说话间,程夭夭利落的翻过尸身,指着后颈处,“尸身脖上索痕交于后颈,明显是被人用绳索缠绕后勒死的。而且死者颈部还有一条白色索痕,没有血荫,这便是死后移尸,伪造自缢现场所致。”

“真如你所说,应是他杀!”少监皱了皱眉轻声应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接着,少监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程夭夭,继续问道:“哪有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深夜来善堂验尸的?他怎的不亲自来!”

显然,少监对程夭夭如此反常的行为依然抱有怀疑。

程夭夭闻言,眼神黯然了许多,喃喃的解释道:“我爹不见了!”

原来,两天前程夭夭的父亲突然失踪。

经过打探,程夭夭得知父亲是在给这兵曹参军验尸的过程中失踪的,于是决心亲自到停放尸体的善堂一探究竟。

听了程夭夭的话,少监愈发觉得此案另有隐情,马上关切的问道:“令尊叫什么?”

“我爹叫程俊德,是武城县的仵作。”程夭夭急急回答道,似是认为眼前的大官或许可以帮忙寻找父亲的下落。

“程俊德?!”少监倏然一愣,心道:“这程俊德不正是自己准备征召的那位仵作!他竟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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