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馆建在京城中最靠近皇宫的地方,初始是为显出天子对举子们的荣宠,如今倒方便了这些家住附近的学子。
宋韫带着春音刚踏上学馆门口的台阶,身后传来嘶嘶马鸣,伴随其间的是一道清朗男声:“昭阳!昭阳!等等四哥!”
宋韫下意识回头,瞧着一个白衣银冠的少年骑匹白马飞驰而来。
马至门口,他紧勒缰绳,从马背一跃而下,将马鞭丢给身后的绿衣小厮,三两步迈步到宋韫跟前,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琉璃瓶,举着献宝似的说:“瞧,我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少年唇红齿白,眉眼秀致,除了身量未长开,有些单薄外,看着也是位翩翩公子。
宋韫见着他先是一愣,后又觉得这样很不妥,遂将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瓶子上。
那瓶子是个细颈圆肚的式样,通体透明,里面盛着紫色液体,还挺雅致。
她微微笑:“陈少爷,是什么好东西?”
少年听她如此称呼,脸色微变,很快又换上笑脸道:“是海外的一种香水,说是用某种紫色香草制成的,有镇静宁神的奇效,我特地拿来给你。前儿在乾山,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就想你肯定用得上这个!”
他表情恳切,眼神诚挚,看得宋韫眼皮一跳。
少年是吏部尚书陈儒的四子陈卫理,也是陈皇后的侄子,生性聪敏,很得陈皇后疼爱。
他比宋韫大一岁,两人幼时因年纪相当,常被大人们放在一处玩耍。
宋韫高兴了,也会按他在家的排行,唤他一声“四哥”。
可现在,她看着他,只觉心虚。
因为他除了是她的四哥,还是陈莞香的弟弟。
前世她因嫉妒陈莞香能嫁给沈璎,找人绑架陈莞香前,就是先从陈卫理嘴里套出了陈莞香的出行路线,才能一举成功的。
她一对上陈卫理的脸,就想起前世事情败露,他红着眼站在她面前质问她的情景。
那时她已在朝堂收获一堆骂名,根本不在乎再多他一个。
可他的质问和红眼都不是出于恨她,他只是委屈和痛心她竟那样卑鄙地利用他。
“昭阳,你没事吧?是前儿回来路上吹风受凉了么?”陈卫理疑惑地看着宋韫,直觉她今天怪怪的,整个人都沉静了。
“我没事。”宋韫感觉这两天回来说了太多遍没事了。
事情还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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