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裔是久远年代的血色传说。他们是活体的武器,能够腐化并吞噬任何使用者。他们曾经都是名副其实的伟大战士,是古恕瑞玛受到太阳圆盘飞升之力祝福的飞升者,恕瑞玛的最后一任皇帝阿兹尔驾崩后,许多飞升者被设计蒙骗,封进了他们在战场上挥舞的刀剑与长弓,并深藏世外,再也不能威胁到凡人的领域。但符文战争中灾变频仍,而暗裔兵器也逐渐被发掘,于世界各地现身。
但是,任何染指这些武器的人都不仅仅会成为宿主,而是随着使用和接触被暗裔不朽的精魂逐渐占据肉体。
悉达·凯隐是个例外,他曾是诺克萨斯的童子军,随着军队登陆艾欧尼亚,然后被抛弃。闻讯而来的劫在战场上找到了他,看出了他的潜力,收留了他,而凯隐也不负所望,成为了影流最出色的弟子。
伊默所知的未来中,暗裔巨镰拉亚斯特将会于996年在诺克萨斯出土,收到消息的劫发出指示,要凯隐去寻找这件暗裔兵器。换作别人就想要毁掉这把名为拉亚斯特的活体巨镰,但凯隐却据为了己有。
凯隐虽然性格恶劣,骄傲自大,但确实有真材实料在其中。正如他所说的,他是天选,也是唯一,凯隐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御使暗裔巨镰的人,在他之前,诺克萨斯军队找了许多人试图掌控巨镰,但无一例外被拉亚斯特吸成了人干。
凯隐的手指一碰到镰刀,腐化就开始将二者束缚在一起,命中注定地缠斗下去。拉亚斯特为了一个完美的宿主等待了许久,只为与暗裔的同族重聚,将世上的生灵一举剿灭,但凯隐不会轻易地被占据,他生生遏制住了身体的异变,以自己的身体为战场,与拉亚斯特相抗衡,然后志得意满地回到了艾欧尼亚。
等待凯隐的未来只可能有两种:要么凯隐驯服这把武器屈从自己的意志;要么,这恶毒的刀刃将他彻底吞噬,为符文之地的毁灭铺平道路。
但在被吞噬之前,凯隐会先为影流的敌人们带来毁灭。
也就导致了伊默所知的,无极派被毁灭的未来,易的心血毁于一旦。
易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恍惚,先知吗……他深深地看了伊默一眼,没有深究,没有否定。
“那么就走吧。”
易一拢长袍,将垂落的下摆系在腰间,长剑收归腰间,轻装上路了。
领着伊默往另一条下山的道路走去,绕过了一片小林,又趟过了一条小溪,一路上,两人闭口不言。
脚下的小路逐渐变得泥泞崎岖,如果说之前还能看到零星的足印,那么现在几乎完全看不出有人来过的迹象,四下只剩密密匝匝的树丛随着秋风摇曳。
直到转过一块山坳,面前陡然开阔。一片连绵的山丘——并不算高,但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
两人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山脊上竟然铺有石阶。它们被荒草与泥土截成了几段,每一段只有三四级,残破不堪。易大师开始攀登,每一步迈下身子都会迅速拔高几尺,干脆利落,比之武侠小说中的梯云纵轻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程度的攀岩对巴鲁鄂人,特别是武功高强的易来说不过轻而易举,但伊默就没那么轻松写意了,老老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坠在易身后。
直到断断续续的石阶也戛然而止,伊默爬上崖顶,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雾临’……”
崖顶面前杵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古艾欧尼亚文已经模糊不清,几乎难以辨认,易大师不去看休息的伊默,抚摸着这块爬满青苔的石碑,目露缅怀。
除了刻有“雾临”字样的石碑以外,山崖上还有几段被藤蔓杂草所淹没的古迹。虽然都只是些残垣断壁,但那大气粗犷的风格,与现在的巴鲁鄂建筑截然不同。
当易还是个少年时,多兰大师就带着他走了一趟雾临山谷,这趟历练之旅让易领悟了无极的真谛。而现在,易也领着伊默沿着相同的路线做着同样的事。可能对易大师来说只是故地重游,但这种话本照进现实的感觉对伊默来说意义非凡。
因此虽然很疲惫,但伊默依然饶有兴致。
在这里已经能看到此行的目的地了,脚下不远处,一片云蒸雾缭的山谷静静地躺在那里,远处则是与蓝天相接的山脉,从视野的尽头延绵到视野的尽头。一条下山的小路从崖边延伸过去,一直探入到雾海的深处。
这里并非是只有几人知晓的“秘境”,在接近雾气的时候,路边还竖着一块看起来很新的木牌,上面用令人不敢恭维的字迹写着一段告示,大意就是前方危险,劝人立即回头之类的话,其中还有两个错别字,多半是出自教养不佳的猎户之手。
越过木牌的那一刻,微风中飞扬着一股让人发颤的寒意,而周遭的视野也迅速变得模糊起来——正如石碑上的地名所喻示的那样,一片诡异的雾气,毫无征兆地在晴空之下拔地而起,将伊默和易两人完全包裹吞噬,并与远处原本还有一些距离的雾海融为一体。
“每过四季,山谷里就只有一个黄昏没有雾气萦绕,那时才是我们进入山谷的合适日子。很不巧,那一天前不久刚刚过去,你来的不是时候。”
易缓缓开口,这是路上他对伊默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什么谈兴。
“没关系的,易大师,我们可以在灵界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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