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树神秘地说:“你们知道今年谁家的分红最多吗?”
“谁呀?”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沈盛树眼里透着羡慕的光,指着陈广良说:“是和你一起来的刘一德,他一年一个工都不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分了一百七十块钱呢!”
众人一听都羡慕地瞪大了眼睛,仝兰芝望着沙纪建说:“纪建弟,你也一个人过日子,你呢?”
陈广良说:“他比不过刘一德,整天东跑西颠的。”
沙纪建说:“去年俺娘身体不好,还有两个妹妹和弟弟要上学,俺有个把月没有出工。才分了七、八十块钱。”
沈盛树打趣道:“刘一德挣了钱回家娶媳妇了,你啥时候娶媳妇?”
沙纪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快了,快了!”
仝兰芝问沙纪建:“纪建弟,听说你老家也是江宁高楼的,高楼哪里的?”
沙纪建说:“高楼北边沙园的,仝大姐,俺们是近老乡呢!”
仝兰芝紧跟着问:“那你把一大家子人安置到哪里了?”
沙纪建说:“俺可没有那本领,不过要人的地方多呢,俺大姐夫托人把他们安插到学校附近的海安支边青年队了。俺们这个队一个工才三毛多钱,海安支边青年队一个工划六毛多呢。家家都能分到两百多块钱。”
沈盛树插上话来说:“就是,有几个支边队确实不错。哎!我们这个队靠近公社,一个坎儿井要灌溉两个生产队的地,还有公社机关用水,如果再多开荒地,可水不够用啊。”
陈广良接着说:“我听说离公社最远的五大队泰兴支边队,一个工也是七毛多呢!”
沙纪建说:“俺也听俺大姐夫说了,泰兴支边队离公社远,条件比这还要艰苦,现在还在招人呢,可没人愿去。”
大家说的正热闹时,绕子队长穿着他那笨重的毡筒,和几个老社员也拜年来了。
绕子队长客气地向大家问, 仝兰芝端上茶水,坐在绕子队长旁边,说:“这一年我们挣的没有花的多,是生产队的透支户,拖了大家的后腿。但是,这个集体并没有让我们挨饿,每个月都能足量的领到口粮,感谢人民公社,感谢毛主席。”
绕子队长虔诚地看着墙上的毛主席画像,说:“毛主席亚克西!,社会主义亚克西!每个人都有饭吃,有衣服穿。”
绕子队长接着说:“陈广良的羊缸子劳道的很,她给我的羊缸子做的洋衫子,特别漂亮,比五小队的那个裁缝厉害!”
陈广良笑着说:“绕子队长,仝兰芝现在是大忙人,自从给你羊缸子做了件裙子,天天都有来家里找她做衣服的人。”
绕子队长一个劲地说:“好!好事情!”
陈广良生气地说:“绕子队长,你不知道,一点都不好,光忙着做衣服,为人民服务了,没有时间挣工分了。”
绕子队长站起来对陈广良耳语道:“以后羊缸子做衣服收钱,拿钱换工分一样的。”他招呼着其他几个人说:“走!我们去给队里所有的新社员拜年。”
大家呼啦一下随着绕着队长一起离开了陈广良家,开始挨家拜年,长长的拜年队伍,给这个春节增添了不少快乐的话题。
大年初二,陈广良全家随沙纪去海安支边队给沙大娘、沙大爷拜年。
下午回来,仝兰芝高兴的告诉张耀祖一个好消息。
原来,陈广良和仝兰芝在沙大娘家遇见了初二回娘家的沙纪建大姐一家。从沙纪建大姐夫那里,证实了公社仍在面向社会吸纳各方人才。五大队的泰兴支边队正在招募劳动力的消息最吸引人的眼球,因为那里的工分值划到七毛多多呢。那边可开垦的土地很多,就是缺劳动力。这要是放到以前,不用说陈广良早跑去了。几次看这山望那山高的经历,让陈广良收敛了许多。
仝兰芝说:“耀祖弟,你单枪匹马,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你想去吗?”
张耀祖听罢肯定地说:“我去!”
傍晚,仝兰芝和陈广良拿两颗菜窖里的大白菜做礼物,来到绕子队长家。
陈广良告诉绕子队长:“绕子队长!你让我给你找的开拖拉机的匠人找到了。”
绕子队长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地说:“拖拉机就停在公社大院里,你让他明天去把拖拉机开回来。开春以后,有了拖拉机犁地就快得很了。队里那个依明巴郎子,去县城学了三个月,可他在有人的地方不敢开。”
就这样,小王坎儿村很快开出了关祥飞一家的准迁证,陈广良拿着去找公社办公室主任,就是沙纪建的大姐夫盖了公社的公章,再到派出所盖上公章。
仝兰芝在信里写到:刘老师!来新疆吧,这里地大物博。烦恼时,站在戈壁瀚海上,望向那天际相连的地平线,不论什么烦恼与忧愁都能抛到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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