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最后也没成吗。”
没想到孩子心中还这样大怨气,卢宛抬头看了看两个孩子,尤其看了李茂锦,茂林性子倔强,往日有言语冲突时,总是茂锦上前劝和,茂林也最听这个姐姐的话。
李茂林几乎气乐了:“没成那是姐姐以死相逼,表哥自己作罢的。”
“现下还说这些做什么,”卢氏以帕拭泪,“多耽搁一分,你爹便要多受一分的苦。”
“我也是那句话,田地宅院,娘尽管处置,书,我也可以不念,”李茂锦语气沉沉,“但茂林不行,他一个男孩子家,不读书上进,难道娘要趁现在送他去学打铁挑粪不成?”
打铁是做工,挑粪是务农,难道真要断了儿子的学业,卢宛想到这里,心中也有点打鼓,不禁眼泪又流,这几个冤家生生要逼死自己不成?
看她实在拿不出主意,李茂锦道:“明日天亮,娘唤牙人来将这处宅院及田庄卖了吧,现下市道行情好,三百两总是有的。”
“其他的,我去找姑姑想办法。”
“她?她有什么办法?”
看着卢宛狐疑的眼神,李茂锦无所谓的道:“她与爹爹一道做生意,买了海船的份子,还约定赚了是她的,赔了是爹的,这才欠下债来。如今爹爹被人拿了,她不该出力不成?咱们出了大头,她总要拿些添头吧。”
“可,可她毕竟是你姑姑,”卢宛想想,轻声道,“要是伤了和气,你爹回来该怪我了。”
“回得来再说吧。”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实在是拿亲娘无法。别人做个套来拿她,家业都要败光了,儿女学业嚼头都成问题,她还在想不要伤和气,让人怎么说好。
翌日一早,卯时刚过,李茂锦身着布衣,鲁府门口跪着,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姑父,姑姑,求求您救救我爹吧。你们,你们好狠的心肠,八里庄那样的地方,也送他去呀。”
一声大过一声,八里庄是什么勾当,西京城里无人不知,好在天早,路过的人不过三三两两,但指指点点的,也颇不像样子。
门子急得无法,早令人进去传话了,如何现在还没个信出来。
想把人赶走吧,又是府中大太太的亲眷,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不是正应了她喊的话;想把人请进府,又没得内院的准信儿,心中焦急不已,恨不得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好一会儿,才等到胡嬷嬷领着几个人亲自前来,几步上前便将李茂锦拉起来:“好小姐,如何这副样子?快跟我进府里叙话。”
“嬷嬷,嬷嬷,姑姑在府里吗?她如何不见我?我要求她救我爹哩。”李茂锦做出一副柔弱模样。
“大人的事,你哪里知道,先随我进府再说吧。”胡嬷嬷生怕她说出什么要紧的话来,脚步不免急切了些。
茂锦被拉一个踉跄,口中只道:“嬷嬷,你慢着些,我两日没吃饭了,脚下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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