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千尘的思绪被记忆中面容逐渐模糊的母妃牵引,苏言溪也自然能察觉出他情绪的异样,轻柔的拍着他的肩膀,“若之后还能在京中发现他的踪迹,我定会告知你,你放心。”

边千尘牵住她搁在自己身上的手,也明白她要同自己传达些什么,了然的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你那边虽然是四通八达,却终究缺少一个掩人耳目的人,若是有心人刻意要查,定然还是会同我一样查到苏家头上。”

边千尘分析的冷静,苏言溪也是个讲理之人,明白边千尘的良苦用心,“我最近着手安排个合适的人选吧。”

边千尘转身看着她,却又怕唐突了她,整个人十分小心谨慎的开口,“不然让邢寒去吧,见过他的人不多,而且能将我的一批暗卫带过去,万一以后有什么情况,他们也能护住你们的安全。”

苏言溪想想也觉得有理,不以为然的点头,“那明日就让邢寒去环采阁吧,我来同钱先生说一下,刚好他的气质跟那个地方也比较符合。”

边千尘听完哈哈大笑,苏言溪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若是换墨钰去,未必能有这样的效果。

边千尘欣慰的感慨道,“你倒是放心将这些事情都同我说。”

苏言溪只含着笑意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在她心里,他是日后可以带着大宣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的明君,若是可以,她倾尽一切又如何?苏家不管是哪一辈子孙,对报国这件事从未有过私心。

苏言溪提起那个人还是连连感慨,“那个时候我还小,对非为的印象并不深刻,但一直被家中长辈提起他的身份贵重,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边千尘讽刺的提了提嘴角,“当初他仗着先皇的宠幸大肆扩张疆土,直到攻破我母妃的小国,将母妃生擒进献给先皇。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算是我的仇人,可最后竟然只有这个仇人才知晓母妃为何而亡,实在是讽刺。”

“会找到的,一定会的。他既然会出现在京城,定然是京城中有他不得不出现的理由,那这样的话,他便不会只出现这一面。只要他出现,我们定会抓到他。”对于京中的情报网,她一直都十分自信。

苏言溪扶着边千尘,接过他浑身的力量,两人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前方啊,会是一片光明吧。

苏品儿却不是这样想,她接到陛下的赐婚圣旨后,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出现在营地中,不用再像之前如过街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潜进嘉庆的营帐中躲着了。

她笑嘻嘻的送走了引路的小太监,打量了营帐中的摆设过后,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再也按耐不住内心喷薄的情绪。

抬手就将那个比嘉庆身边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仿佛将这种可以证明她地位的东西都砸干净,才勉强能安抚住内心汹涌的巨兽。

苏品儿又准备砸那个花瓶的时候,嘉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嘉庆一个眼神,小翠麻利的就夺过苏品儿手里的花瓶,恶狠狠的将她推到一边。

苏品儿面对这突来的灾祸一时傻眼,差点倒在之前自己刚刚砸碎的瓷片上,花容失色。

嘉庆欣赏着她脸上的狼狈,落井下石道,“莫不是以为你被封了一个贵妾就能同本郡主平起平坐了?”

苏品儿自然明白她同嘉庆郡主间的差距,立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恭敬的跪到嘉庆脚边,语气虔诚,“民女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郡主所赐,民女怎敢肖想其他。”

嘉庆弯腰,猩红的指甲’轻轻’的划在她的脸上,脸上立刻留下一道红印,“还算你识相,怎么?对陛下的赐婚不满?”

苏品儿害怕的狡辩着,“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觉得若是民女的位份能高一点,也方便为郡主和王爷做事。”

嘉庆被她的解释气得发笑,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过去,“你以为你是谁,也配?不过是苏家一个废物,若你没有沾上苏家这个姓连给我三哥哥提鞋都不配,竟还敢奢望更高的位份!”

苏品儿被打得歪倒在一边,却丝毫不敢懈怠,又恭敬的跪回来。

只是这一次,苏品儿的心思还算玲珑,她明白了,为何嘉庆今日如此反常。

想必这一切都跟三皇子有关,若是她没有猜错,想必嘉庆也是一直倾心三皇子的。而如今自己被赐给三殿下,叫她如何能不嫉妒?想到这,苏品儿的内心突然得到了宽慰,就算是个贵妾又如何?那也是有的人求而不得的。

嘉庆语气逐渐不耐烦了起来,“进府后他那边有什么事情都要及时来跟本郡主说,不要以为自己进了王府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本郡主能将你送上去,自然能将你拉下来。”

“是,品儿明白。”

“哼,你还算识相。”嘉庆接过小翠递过来的手帕,细心的擦着自己刚刚摸过脏东西的手。

一根根手指玉纤纤,毫不怜惜的将自己用过的手帕丢到苏品儿脸上,声音夹杂着威胁,“我那个三哥哥平生最怕被人算计,要是本郡主之后告诉他,是你让他在大庭广众下这般丢人,让他不得不去陛下面前求旨要了你。你猜三哥哥会将你如何?”

阴测测的声音就响在苏品儿脑袋上,像是一盆凉水当头倒下,浇醒了苏品儿的王妃梦。

“是,品儿单凭郡主吩咐,绝无二心。”

目的达成,嘉庆勉强露出丝笑意,“好,本郡主便信你这一次,若你办事不妥帖,本郡主不介意一天送你一根你母亲的手指。”

苏品儿连忙跪着磕头求情,她那个死鬼父亲如何她倒是真的可以不在意,但是母亲决计不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内心不禁升腾起一阵寒意,却束手无策。

等嘉庆将苏品儿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收拾妥帖,怡然自得的回了自己营帐。

凳子还未坐热,旻王那边就差人来寻她前去问话。嘉庆先是疑惑,今天原不是跟父亲约定好的日子呀,为何这般突然?

虽然想不明白,但嘉庆还是收拾了一下一出门了。一进父王营帐里,就看见边衿桦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

那男子眉眼如画,肤色白皙,换下了早晨脏兮兮的猎装,一身墨玉般的长袍穿在身上,愈发衬得他气质出尘。哪怕是再热的骄阳洒在路上,遇见他都变得和煦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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